“大嫂——”
明台接过现金,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丁薇和大哥已经算是定下婚约,他也叫“大嫂”叫了很久,可毕竟,他们还不是真正的一家人。
“拿着吧,”丁薇拍了拍明台的肩,“有家不能回已经不容易了,别再委屈自己、让自己过得不舒服,知道吗?”
“大嫂,谢谢你。”明台发自肺腑,“你放心,如果大姐为难你,我一定帮你,大哥虽然怕大姐,但是大姐怕我,所以说到底呢,是我赢。如果我大哥欺负你,我就帮你找大姐,让大姐替你骂他!”
“你呀——”
其实,丁薇给明台的那些钱,都是阿诚和明楼给她的。她手上的流动资金基本上都投入在了咖啡店里,只留下一部分日常开销。她虽然住在明家,但多年的教育,她是决计做不到吃穿用度都让明楼出钱的。
看出丁薇要走,明台说:“我送你?”
“不必了,我叫辆黄包车就好。你现在还是避免不必要的露面,上海滩就这么大点地方,明家家大业大,认识你的人还是有的。”丁薇叮嘱,“缺钱了就跟我说,知道吗?”
“我记得啦大嫂,你越来越啰嗦了!”
“你以为我想?”
明台送丁薇离开了华东影楼。
明公馆,香槟的香气,弥漫在厅堂中。
明楼取了两个高脚杯,斟了两杯酒,见到丁薇回来,递了个酒杯给她:“你要是再回来晚些,这酒我可就自己喝了。”
“心情不错?”丁薇看到阿诚正在画架前画画,她举着酒杯走过去,“好久没见阿诚画画了。上一次,还是法国的时候,说好了画一幅给我当生日礼物的,结果直到现在,我都没看到。”
阿诚专注地盯着画:“那幅画啊,你得问大哥要。”
丁薇转头看向明楼:“你把我的画给藏起来了?”
“阿诚的这幅画,你说裱起来挂哪里好呢?”
“不准转移话题!”
“这幅画啊,”明楼想了想,“小了点,挂客厅不合适。挂……书房,不错。”
丁薇笑着问:“要不要挂你房间啊?明、长、官!”
“这个主意不错,”明楼假装没看见丁薇眼睛里的怒火,“反正,我的房间,也是你的房间嘛!不过要我说啊,这幅画的颜色和光线不错,空间层次感弱了点。”
阿诚道:我就是在追求这虚和淡的效果。”
“不谦虚。这幅画叫什么?”
“更上一层楼。”
“你试试?”
“正在试。”阿诚看了眼厨房的方向,丁薇端着酒杯去了厨房,“大嫂生气了?”
“我看这幅画叫‘家园’不错,湖畔旁,树林边,再添上一只猫,阿薇的气啊,就都消了。”
阿诚强调:“这是我的画。”
“你画的是我和阿薇的家。我们以后的家啊,就该是这个样子。”明楼道,“好了,先吃饭吧,吃了饭,你再继续画。”
阿诚撇撇嘴,将画笔收了收,洗手吃饭。
可惜,刚吃完晚饭,76号的梁仲春打来电话,说有两批货被扣在吴淞口,阿诚分了三成利,答应帮梁仲春提货。
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丁薇将酒杯中的香槟饮尽:“真会赚钱。”
也不知是在说明诚,还是在说明楼——阿诚接电话时和明楼的眼神交流,她可是都看在眼里。
说完,放下酒杯,上楼回房间去了。
按照明楼的安排,第二天一早,苏医生就上门,教丁薇汉语。直到临近中午,丁薇送苏医生回了诊所,然后去了咖啡厅。
如她预料的,昨天汪曼春搜捕抗日分子的行动,严重影响了咖啡厅的生意。
丁薇注意到烤箱正在工作:“小陈,今天的面包还没有出炉吗?”
“还没有,今天一上午一共就一个人买了咖啡。”
“这么糟?”丁薇也没想到,今天的生意能差到这个地步,她看了看冰箱里的材料,“小陈,却贴个板子,凡是外带咖啡和糕点的,打八折,仅外带咖啡或者糕点的,打九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