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巡说着嗤笑一声:“帮里那些老家伙已经按捺不住了,我看啊……过不了许久怕是要找点事叫我回去,找个机会用弓手来埋伏我也说不定呢!”“嗯,你自己小心。”卓仪刚刚想着大夫的事情,现在听他这么说便道:“若有什么就找我。”“你自己窝在这山里窝着吧!”白巡心里领情,嘴上还是贱嗖嗖回道:“你多久没动手了,刀都钝了吧?有什么找你不如我自己解决了。”卓仪不动如山,面色不变,要知道白巡就是这么个人,甚至说现在都好了很多,从前刚刚认识的时候就连他这样的好脾气都被惹火过。“你什么时候走?”卓仪微微一笑。“……”莫名被哽了一下,白巡选择性忽略了之前自己说过的那些话,还有迫不及待要走的态度,嘴硬道:“嫂子还叫我吃脆皮烤猪肘呢,我是不想辜负她的好意,再说家里的烤炉也没修好,我不在的话……”他在那里“叭叭”找了不少理由来挽回面子,卓仪听着听着突然停下脚步静静看他说,直到厚脸皮如白巡也跟着停下说不下去了,才若无其事继续往家走。“修炉子多卖些力。”“嫂子都没赶我走!”意外和早餐许是被卓仪意味深长的表情和话语刺到了,白巡也不是全然厚脸皮的人,甚至说他在外头一向是高傲又自我的,所以他们在回家路上的后半程愣是没说话。白巡到了家里闷头进了砌炉子的屋,显然觉得丢脸。毕竟他之前是个什么态度几个成年人都是能看出来的,当时还一副“明后天我就走”的表现,现在吃了几天饭倒是好似还要长长久久住下去一样。“谁知道陆芸花这个小娘子是这样的人?”白巡掺着泥浆嘴里忍不住小声抱怨起来,这会儿可没叫“嫂子”,话也不知是在给谁在说:“好你个卓仪,我都是为你出头呢,到头来还为之前的事叫我难堪!”这也就抱怨时候话说重了些,他也知晓卓仪不单单是为了陆芸花如此,现在怕是在叫他“长记性”呢,毕竟从前不知说了多少次要他改一改这性子他都不以为然,这下可算是找到由头了。“好似我只是为了吃食一般……”白巡说着说着也有点说不下去,起身吹了吹碎发算是缓解尴尬:“我也就因为帮里无事现在有时间想着多和孩子们相处相处罢了,免得后面忙起来他们记不得我!还有小榕洋,这可是刚和榕洋关系好起来呢……”听着倒是在理,不过这话……也不知白巡自己是不是全然相信。卓仪和往常一样洗漱过后寻了本书躺回床上,前几天他都趁着这时间做衣裳,当时赶着做好又不想叫陆芸花看见所以心弦是紧绷着的,这会儿心情放松了,手里拿着的是因为太暗看不清字的书本,身边人的呼吸声就好似突然变得明显了。卓仪不自觉转过脸去看她,天色很暗,这会儿连微弱的月光都消失了,她的身形似乎也被暗淡的夜色模糊了轮廓,只能瞧见和往常一样把脑袋埋在被子里睡得香甜,被子边缘露出一头比夜色更浓更黑的长发。“呼……呼……”呼吸声很轻很轻,在卓仪这样耳力极佳的练武之人听来却很明显,就算这时候昏暗无光的房间里听到这样一个声音也只会叫人觉得安心。她盖的那一半被子随着呼吸起伏着,从新婚那天开始他们就共盖一床被子,谁也说不上有意或是无意,总之两个人谁也没说起多拿一床被子出来分着盖的事情。卓仪手里的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在被子上,他就这样听着有节奏的呼吸声,随着日光一点点挣脱昏暗,一种自长成后就没有出现过的情况出现了——一股困意席卷而来,他眼睫微动,似乎也要在这安谧的氛围中再次睡去。不知多久以后,陆芸花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她微闭着双眼没有动作,感觉身边依旧有一个暖呼呼的热源散发着热量。习惯说容易养成也很容易,就她来说,已经在短短几天习惯了每日起来身边都有一个人坐着。“阿卓早,突然想起有个事想问问你,昨晚忘了。”陆芸花的脸还在被子里,因为被捂着听起来闷闷的。……出乎意料的,坐着的卓仪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陆芸花疑惑地从被子里探出头去,就见卓仪的手搭在腹部,压着一本熟悉的书,身子后靠在靠枕上脑袋歪着睡着了。陆芸花轻轻爬起,伸出手去……捏了捏卓仪的面颊,这手感在意料之中,一点也不柔软,甚至说过于紧致导致有点捏不起来……不过他皮肤倒是挺好,什么护肤品都没擦过还是滑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