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一夏的先天条件其实不错,音域广,声音干净,只是碍于身体和家庭原因,这才选择去当词曲创作人。庄一夏21岁追到向白炽,22岁时两个人结婚,对方本就年少成名,工作忙碌,如果自己也完全踏进这个圈子,那这个家里就真的没人了。可如今他发现,年少时的一厢情愿,闭眼画饼,真是可笑的要命。如今家庭原因彻底没了,至于身体上的,也不是不能克服。“你身体能成吗?之前的事儿,我可不想再来一回。”成林皱眉。庄一夏指了指桌上的药:“今儿这病白看了吗?药我肯定按时吃,碍不着事儿的,放心,我自己也惜命着呢。”“也行。”成林仔细想了想,“回去我就给你安排,自家公司,工作强度你也不用担心,还是那句话,一切以你为主,有什么需求就跟哥说。”庄一夏打小就心思敏感,真要让他就这么在家继续待着,成林反而会更担心,有工作牵扯着分散精力,再多认识点儿人,说不定庄一夏很快就能从离婚这事儿里走出来。走之前成林把庄一夏晚上要吃饭都准备好了,还顺便给他列了一个日常作息的单子,几点睡几点起,早中晚吃些什么,全都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看着冰箱上贴的那张大表,庄一夏无奈的笑笑,打开冰箱拿出晚饭放进了蒸箱里。庄一夏端着杯咖啡站到阳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位于郊区,离成林的公司很近,也离庄一夏常去的那家医院也很近,而且这里紧邻森林公园,空气和风景都很好,晚上还能坐在躺椅上数星星。可以说是居家养老必备居所,也是非常适合庄一夏现在的需求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算算时间,向白炽应该明天或后天回家。有些人可能就是不禁念叨,庄一夏刚想到向白炽明天回家,手机上就提示有向白炽的来电。迟疑了一下,庄一夏在电话响铃快到一分钟的时候按了接听键。“夏夏。”向白炽说话的声音有些急。“嗯。”向白炽分不清庄一夏的情绪,隔了一会儿才问道:“听说你把……《柒年》卖了?”《柒年》就是庄一夏白天交给成林的那首歌,没想到成林动作这么快,这就跟乐子把事儿谈妥了?只是这事儿怎么就传到向白炽那里了。“对。”庄一夏闭上眼想象了一下向白炽说话时的表情,笑了笑,“七周年的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向白炽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夏夏,你睡的那侧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有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说这话时向白炽喘了几口气,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以往听见这个声音,庄一夏会以为他是刚跑完步,还会捎带嘴问问跑步累不累,有没有及时补充淡盐水,但当他看过u盘里的文件之后,他只能想到某些耗费精力的双人运动。“我不缺钱。”庄一夏想起那份财产公证,对方把算盘打得那么精,他是不是觉得只要给钱,自己就应该无条件顺从他?“向白炽。”庄一夏眯眼看向天边的圆月,“等你回家,把书桌上的文件签了寄给我。”“夏夏你不在家吗?你说的是什么文件,我这就要到家了。”向白炽说话的声音刚落,电话那边就响起电子锁开门的声音。向白炽一进屋就愣住了,家里乱的惊人,但唯有一个地方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那就是庄一夏刚提过的书桌。书桌上放着一沓文件,文件上放着的是两个人的结婚戒指。“离婚……协议?”向白炽看着最上面那份文件,开口开的艰难,呼吸又变得急促了几分。公寓楼的电梯坏了,他为了赶紧回家见到庄一夏,硬是拎着行李箱爬了十六层楼梯回的家。没想到一回家,等待自己的就是这个。“对。”庄一夏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这就是我给你的第二份礼物,签好字寄给我。”“寄到我哥的公司,除了民政局领离婚证的时候,我都不想再见到你。”话说完,便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向白炽没有回答,庄一夏也没有再开口。窗外忽然起了风,浓稠的云层渐渐遮住了月亮,庄一夏看着那团云一点点把月亮包裹住,看的眼睛发酸。“为什么,我想不通。”向白炽终于开口。庄一夏想说你不会看一眼那个u盘吗?小三把你们滚床单的证据都寄到家里,巴掌都打到我脸上来了,你还问我为什么?可是他马上又想起来,出门前向庄对着那个u盘撒了一泡尿,如无意外,那个u盘是无法再被读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