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麽不说话,是舍不得吗?”
梁帝回过神来,他余光瞥见下面的大臣已经开始交头接耳,他退后半步,顺势撤了手,行礼道,“无论母后想要什麽,儿臣都会尽力为母后寻来,但求能博母后一笑。”
梁帝这话说得声量颇高,俨然是一副孝子模样,贾太后瞟了眼殿内衆人,也不好再为难梁帝,她拂袖坐定,“皇上也坐吧。”
小内监连忙顺着梁帝的目光,将椅子恭恭敬敬放下,齐寺人见虚惊一场,终于松了口气。
贾太后饶有兴味地扫视衆大臣,目光悠t悠落在阮如玉身上,“阮如玉。”
阮如玉闻声出列,“太后娘娘。”
“哀家听说,霍起指认是你联合郭万里给霍老将军下的毒,你可有话要说?”
“臣,无话可说。”
“哦?”贾太后挑眉,“这麽说,你是供认不讳了?”
阮如玉擡眼看向贾太后,声音坚毅温和,“恰恰相反,臣不愿辩白是因为觉得无须辩白,清者自清,臣相信陛下的决断,相信陛下和太后娘娘必会还我阮氏一个清白。”
贾太后望着这个女子,心中微有不悦,她并未如自己想的那般慌张无措,她镇定地站在这里,如同傲霜淩寒的松枝,无惧风雨。
“好啊,那哀家就看看,阮卿是如何自证清白的。”
“谢太后娘娘关切。”阮如玉一顿,又道,“不过,臣倒是有一事不解。”
“你说。”
“霍起的供状刚刚呈到御前,臣和诸位同僚都是刚刚才获知此事,就连陛下也是如此,太后娘娘身在后宫,不知,太后娘娘是如何这麽快的得到消息,又这麽快的赶了过来?”
贾太后未曾料到她都大祸临头了,竟还有心思琢磨此事,一时被她问住。
“难道说,太后娘娘一早就知道了霍起的供词?”
“后宫不得干政,哀家又怎麽可能未蔔先知,不过是来得巧,赶上了,在殿外听见一句半句罢了。”贾太后摩梭着髹金镂龙的扶手,轻笑出声,“阮卿,你还真是临危不乱啊,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好奇这个。”
一旁的梁帝沉声道,“霍起所言,是真是假还未可知,母后怎麽就一口咬定阮如玉有罪呢,依朕所见,这多半是霍起歪曲事实,蓄意构陷。”
贾太后端起梁帝方才没有喝的那盏茶,放在唇边抿了一口,淡淡道,“那就等着王赫搜查的结果吧,看看究竟是有人蓄意构陷,还是有人心怀不轨。”
流火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残蝉在夏日的尾声里鸣噪不止,断续不休,萧景珃立在文武百官之中,他听着这一阵阵蝉鸣,心中难免有些焦躁。[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