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住的是二楼……棠棠正疑惑,就听外面似有孩童的笑闹,她只当是小孩子淘气,在用石子砸窗,原不想计较,可底下的小孩似乎没完没了。“咚咚。”又是两声沉闷的响声。棠棠抱着书籍,气呼呼地就要打开窗教训教训这不知礼数的孩子。“你们……”她一打开窗,对上一张俊美的脸庞,刚刚喉咙里的话统统被吓得堵住了。直到季宴淮翻身进了屋子,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她睡觉时习惯不绾发,墨发散在肩头,刚刚开窗吹了风,一缕碎发落在她嫣红的唇上,豆大的灯影洒进她一双杏眼里,宛若璀璨的星子,又娇又媚。让季宴淮险些就忘了前几日两人之间的不愉快,想将人拥进怀里。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故作冷淡,没有回话。直接越过棠棠,往外间儿的贵妃榻走去。红杏和绿苹随时都可能回来,她怎么敢让季宴淮大剌剌出去,若碰见了,她该怎么解释。“你别出去!”棠棠回过神,慌忙扯住他的袖子。季宴淮一挑眉,并未出声,而是慢悠悠一根一根拨开她攥着他袖口的手指。棠棠顿时欲哭无泪。季宴淮这人还真是有病,时好时坏,此时又不知道发什么疯,竟在夜里翻姑娘家的窗子!可她此时又不敢让人发现他,只能违心道地垂着脑袋,“对不起。”“哦?”季宴淮饶有兴致地看着落在手背上的乌黑发丝。也不知她今日用了什么香膏,竟这般香。棠棠开始还没想明白,他今日来的目的,这会儿听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倒是想起那日两人的不愉快了。虽然心中的确觉得他不该迁怒姐姐,可此时也只能老老实实道,“那日殿下是为我着想,我的确不该和殿下置气。”她仰着小脸,一脸真挚,若不是眼睛些许飘忽,或许季宴淮便信了。去了秦府不过一月,倒是学会撒谎了。刚刚打算不和她计较的心思也淡了,“是么,那棠棠该如何道歉呢?”棠棠看着他放大的俊脸,有些生气,这人怎么还得寸进尺了?可他眼下那颗红痣过于蛊惑,棠棠脸色渐红,“我不知道。”“呵……”季宴淮一笑。然后慢慢凑近了她的脸,灼热的气息将她嫩白的脸颊烫成一片红色。棠棠屏住了呼吸,然后,伸出手指按住了他微凉的唇瓣。“不行。”季宴淮长眉一挑,似乎没想到她敢拒绝。不过,他也没再勉强,与棠棠对视了一瞬,便直起了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棠棠没想到他今日这般好说话,长长松了一口气。“你快走吧,红杏她们要回来了。”她伸出手,将人往窗边推。棠棠不是什么娇娇小姐,还是有两分力气的,以前连周大婶他们家那头老黄牛都能牵走,可如今对季宴淮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他颀长的身躯如同一棵青松,任她这股风怎么吹,都不动分毫。棠棠累极,偏偏季宴淮气定神闲,还有空玩她的头发。她气呼呼将缠绕在他指尖的头发抢回来,瞪他,“你快走!”季宴淮不开口,只摇了摇头。“就剩绿豆糕了?”“是啊,厨房里说这会儿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绿豆糕了。”……红杏与绿苹两人说话的声音渐近,棠棠侧耳听着两人上了楼梯。“殿下……”她被季宴淮气得没了脾气,拉着他的袖口轻晃,语气也娇娇的。此刻的棠棠,只要季宴淮能走,她是没有什么骨气的。季宴淮看着小姑娘鲜活的模样,唇角微勾,不过,她这般急切地让他走,也让他心中不悦。他指了指自己的唇角。棠棠一愣,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吱呀~”那门一声响,红杏与绿苹进来,见着外面的榻上没人,有些疑惑。绿苹将一碟子绿豆糕放在小几上,一边往里走,一边喊道,“姑娘?”棠棠吓得一抖,颤声道,“我衣服打湿了,我换衣裳呢,你们先别进来。”察觉到某人震颤的胸膛,棠棠气得脸色发红。“是,姑娘。”绿苹恭敬地回道。没有一丝怀疑,毕竟平日里棠棠也不需要她们帮忙。刚刚一听见推门的声音,季宴淮就被棠棠推到一旁的角落,她这会儿正虚虚趴在他的胸膛应付外面的两个小丫鬟。季宴淮看着她泛红的耳尖,觉得这般情形也十分有趣。棠棠不知道季宴淮看着她又在打什么算盘,阻止了红杏和绿苹进来的脚步,这才抬头解决眼前最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