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于希是个刺儿头,放在第三集团军,韩主席也头疼。”
“正好除掉他!”
“依卑职之见,与其手刃,不如借刀……”
“别卖关子!”
“是。现在徐州吃紧,李宗仁的第五战区急需增援,蒋委员长正在四处调兵,师长不如,顺水推舟,调庭于希率部去徐州前线。”
“调他去前线……”
“上海怎么样?七十个王牌师,二百多架飞机,只守了三个月。南京怎么样?孙总理寝陵在那儿,也只守了一个多月。徐州岌岌可危,让庭于希去,就是当炮灰!”
王府年眼珠儿一转:“倒也不错,那小子不是要当英雄么,老子成全他!”
日军气焰嚣张至极。十二月二十四日,占领杭州。二十七日,济南陷落。青岛,沈鸿烈奉行‘焦土政策’,到处狂轰滥炸,准备弃守。
国军一溃千里,被迫迁都。如今华夏大地,北起太原,经北平、天津、济南青岛南到上海南京,重要工业基地经贸口岸,几乎全部丢失。
军队怠惰,国人谈日色变,连国际社会也普遍悲观。德使馆认为,中国最多坚持六个月。
在这样的时候,一纸调令,把庭于希推上抗日烽口,不日赴徐州。
苏浴梅坐在床沿,手里托着庭于希的军装。
归陵高跑进来:“太太——”
“坐。”
“你劝劝师长,去徐州,就是送死!”
“我劝他,他就能不去么。”苏浴梅用剪尖挑开军服上襟,“他心里只会更乱。战场上,毫厘千里,半点错不得的。”
“可是……”
“就算为了我,他肯不去,心里会安么?一辈子都抱憾。”
她句句在理,小归只有叹气。
苏浴梅拿起身边的一块小金箔,塞进破开的衣服里。
“是什么啊?”
“都说城隍庙的符最灵。”
“师长不信这些的。”
“所以啊,不告诉他,悄悄放进去。”她撕了一段线,穿上针。
“太太,其实,所有人都看得出,你对师长好。”
苏浴梅笑了一下:“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小归静静看她缝衣服,犹豫再三,还是说:“万一,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