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本来一脸凶恶,但她没提防屋子里还有个人,见到豆男时明显愣了一下,但以她做人快五十年地经验,立即判断出眼前五官端正的青年才俊是个多金优质的产品,而且是追她女儿的,于是立即露出了笑容,狼外婆也似,真是可怕。
“呀,这位是谁啊?我们小新的同事吗?”她和蔼得令人发指,害我鸡皮疙瘩掉一地,打算以后出钱让她读个老年大学的演艺班,她不知道她的表情虚假得太夸张了吗?
“伯母,我叫窦楠,是小新的朋友,不是同事。”豆男被惊吓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不愧是见惯大场面的,显得礼貌而大方,但精神上受没受创伤就不一定了。
“啊,是朋友啊,朋友好啊。快坐快坐,小新个死丫头,也不给客人倒水喝。”
她是我亲妈吗?我是她从垃圾箱捡的吧?我是病人哪,连路还不能走,叫我侍候豆男?
“您别忙活,伯母,我就是接她出院。她脚有伤,不能走动的。”豆男嘴甜的说,同时也没忘记加大自己的印象分,“您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我一个生活在这儿,什么都会做的。”果然不愧是搞投资分析的,真会抓机会。
眼看这一老一小、亲亲热热进了厨房,把我一个可怜的病人扔在客厅里,我不禁悲愤大叫,“妈,你拿的豆皮素烧不是给我买的吗?”
“是啊最啊,你别急呀,我给你热一下。”她说,然后很快就过来找我了,因为把豆男扔在厨房里,脸色恢复平常的模样,没有假装慈祥。
“死丫头,家里来人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头没梳、脸没洗就见人,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多邋遢,这样你面子上也无光。”她一边低声骂我,一边把装着豆皮素烧的小碟子递给我。这是我最爱吃的小点心,豆皮包裹着各样菜丝煎成,特别好吃。
“您怎么跑来了?啊,真的好香。”我咬了一大口,含含糊糊的说。
“我不来,你就打算和你那群狐朋狗友瞒我一辈子吗?”她看豆男在厨房帮她乖乖洗菜没出来,上来就打了我一巴掌,眼圈却又红了,“你这么大了,能不能懂事点啊!喝酒无德,光着脚踩碎玻璃去,你想死吗?我为死为活为的是你,你死了可叫我怎么办?怎么到地下见你的爸爸?”
这都是谁跟她说的?我说豆男刚才说接我出院,她没有反应呢,原来是早就有人报告过了,而且报的是出错的信息。是贝贝、老白这两个杀千刀的中的哪一个?
不过,以我的经验,这时候和我娘说什么她也不信,还是过后再解释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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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好了。”我继续吃东西,“不和您说,不是怕您乱担心吗?再说了,你平时那么注意仪容,我哪知道您今天这个造型。”
她上来又赏了我一巴掌,打的是我的大腿,为的是不影响我进食的动作,怕我噎到,“遗容?盼我早死啊!我这样还不是为你!听说你今天出院,一大早就来帮你打扫房间,煮粥,又跑出两里地去给你买最爱吃的早点,哪有时间打扮!你知道我蒙受了多大损失吗?在两个女婿面前都是这种疯婆子形象。第一印象多重要啊,我今后得花多少时间才扭转得过来?”
听到这话,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给噎死。两个——两个女婿?她只有我一个女儿,哪来的两个女婿?
“还瞒我?”她得意洋洋的一笑,“昨天晚上我见到林泽秀了。哎哎,你不能慢点吃吗?快喝点水。”
清凉的液体冲入我的喉管,让我重新活了过来,“您在哪儿见到林泽秀的?”我问。
“就在小区门口啊。”我娘说,“你这么多天不回家,打电话给我时也奇奇怪怪的,我就知道你给我掉花枪,但我一直等你主动坦白,所以没有拆穿。可是你不珍惜机会,两个多星期了还给我装,昨天晚上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就跑来亲自来教育你,结果看到你那几个狐朋狗友之一在和小林说话。”
“之一是?”
“叫什么股神贝地那个。”我娘从鼻子中哼出一股气儿。明显对贝贝不满。贝贝到底做了什么不可原谅之事,之前我娘可一直挺喜欢他的。
“林泽秀——来干嘛?”我压低声音问。
我娘神神秘秘的瞄了一眼厨房,然后挤了挤眼睛,以更低的声音对我说,“妈明白的,一定不会给你拆台。放心,小林的事我给你保密,担保不能叫两个女婿碰了面。等你在这两个人中选定了,妈再帮你打发走另一个。别怕,尽管一脚踏两船去。你地脚如果够多,多踏几只也没关系,但是你要快点选,你三十岁之前必须破处的,你没忘记家族命运,是吧?不过这次嘛。你手脚挺快,弄了两个这么优质的备选,可见人没有压力是不行的,你磨了二十九年也没动静,现在才几个月,立即有眉目了——”
我伸手在半空,以坚定的肢体语言打断她继续说下去地欲望,不然还不知道她要滔滔不绝到什么时候。所以我总说,我有暴力倾向是有原因的。同理,我有唐僧的某些习性肯定也和遗传学有关。
“我问的是,林泽秀他来干嘛?”我提高了声音。
我娘面色一变,窜到我身边,捂住我的嘴。“我的小祖宗。你小点儿声,让小窦听到。你今后就没好戏唱了。你听我地没错,自己选和被别人选是不一样的待遇。”
“怕什么?他们知道彼此的存在,要公平竞争的追我呢。”我不无得意的说。
因为我在男人缘上一直比较欠缺,之前短暂交往过的人不是歪瓜裂枣就是举止欠抽,所以我在我娘面前一直抬不起头,现在终于有两个男人可以让我扬眉吐气了。
我娘愣了几秒,然后神色凝重的伸出拇指,“高!实在是高!原来我家小新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就不同凡响。叫什么来着,一只小鸟好多年不叫,一叫就吓人一跳,然后还飞。”
“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对对对,就是那个。不过呢,既然他们都知道有竞争对手,我觉得你应该充分利用这一点,调动他们双方的积极性,男人啊,总是争来地东西最好。这样我以后做事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你看你这孩子不早说,害我瞎嘀咕半天。”
“亲妈,我在问林泽秀为什么来?你唠叨半个小时了,也没进正题。”我无奈的哀叹。
“你急什么,我不正要说吗?”我娘很无辜地摊开手,“昨晚我看到股神贝和林泽秀在小区大门口说话,就打算去招呼一声。当时股神贝是背对着我的,路灯又亮,我看到林泽秀后就想了,这是谁家的孩子啊,父母可真能干,怎么生得这么好看哪。”
“妈!”我低喊。
“行行,你别急,我说。”我娘瞪我一眼,怪我打断她抒情,“股神贝没看到我,所以我听到他们说话了。股神贝说:小新还在住院,她家的钥匙我有,但我不能让你随便进她家。林泽秀就说了:本来小新是今天出院,我打算接她的,可是医院那边出了点情况,明天我接不了她了,所以打算给她买点东西,再找人把她地房子收拾一下,这样她一回家就能有好地养病环境,心情也会好。股神贝就说了:你不会自己找小新要钥匙呀?林泽秀说:我是要给她一个惊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