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恰巧坐在棚里玩手机,听见动静后抬起了头。、林原野看着她唇角微弯,语气随意地问道:“程燎呢?”认出他是中午来问路的年轻男人,言言面上愣了愣,“程哥还在忙,你和程哥认识吗?”林原野说:“认识。”言言局促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娃娃脸很快倒了水过来,林原野单手接过,顺势将装书的袋子放在桌边,朝他道了声谢谢。娃娃脸的目光被桌边的袋子吸了过去,“你买的是小说吗?”“是和建筑结构有关的书。”林原野将那两本书从袋子里拿了出来。面前的两人看上去皆是有些诧异和意外。“你是学这个的吗?”娃娃脸好奇地问。他没有问林原野是否上过大学,对方无论是从长相上,还是从穿着打扮上看,皆是干干净净的,显然是生活在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世界里。娃娃脸虽然读过的书不多,却也心知肚明,这个问题对林原野来说,明显是有些多余的。“不是。”林原野摇了摇头,“我是学画画的。”他小小地撒了个谎,“最近接到了这方面的工作,只是我对建筑结构并不是很熟悉。”“我刚出来找工作的时候也不熟悉。”娃娃脸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在工地上待过一段时间以后,不用看书也能熟悉起来了。”林原野有点意外地看着他。被他看得逐渐紧张起来,娃娃脸磕磕绊绊地问:“怎、怎么了?”“没怎么。”林原野的唇角轻轻上扬,“谢谢你给我提供了新思路。”下一秒,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女孩,“你是叫言言对吗?言言,”林原野的眼眸里浮起几分真挚与期待来,“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被他注视得眼也不敢眨的女孩,以同样磕绊的语气回答:“当、当然可以。”几分钟以后,她叫来了在工地上帮忙的妈妈。四十出头的中年女人,见过林原野那张五官干净优越的脸时,想起自己满是泥灰不曾洗过的脸,也难免露出了几分局促来。林原野佯装未有察觉,笑容漂亮地问候女人道:“姐姐你好,我叫林原野。”女人出乎意料地好说话,很快就替他叫来了自己的丈夫。而显然林原野的运气不错,女人的丈夫看上去并非脾气很坏不好相处的类型,举手投足间还带了几分难得的干脆与豪爽。对方答应得很爽快,前提是他不会干扰他们的施工,以及他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不在工地附带的保障条款以内。林原野自然是表示完全能够理解。到最后,他虽然没有在工地上见到程燎,却也满意地拎着买来的书回了家。第二天上午,林原野背着家中落灰的画板去工地上。他到达的时候,工地上的人已经开工。没有刻意寻找程燎的踪迹,他将画板架在纳凉棚下,在棚里对着画板坐了许久。直到娃娃脸从棚外路过时,他才将人叫住问:“我可以走近一点去看吗?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娃娃脸说:“你等一下。”他跑去给林原野找闲置的安全帽,半路上撞见程燎,便顺口询问道:“程哥,多余的安全帽还有吗?”程燎说:“有。”男人转身去帮他拿安全帽,娃娃脸小跑回纳凉棚下,陪着林原野一起等。程燎拿安全帽过来的时候,才看见坐在棚下的林原野。林原野今天依旧是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的搭配,看上去与尘土飞扬的脏乱工地格格不入。视线扫过旁边的娃娃脸,心中似乎已经有所预料,没有将安全帽交给娃娃脸,程燎径直看向林原野,“帽子是你要的?”后者慢吞吞地从凳子前站起身来,犹如意外踏足这里的优雅艺术家,神色自然地朝程燎伸出双手,“谢谢。”程燎臂下夹着安全帽没有动,“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等林原野自己开口回答,娃娃脸已经抢先给出了解释。程燎听完,面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直接将安全帽丢给了他。林原野双手稳稳接住帽子,拿在手中摆弄两下,“这个要怎么戴?”娃娃脸出声提醒道:“你得先把头顶的帽子取下来。”林原野便依言照做,拿下了压在头发上的棒球帽,顺手放在一边。做完这些以后,他带着眼中升起的疑惑,抬头看向面前的两人。程燎似乎并未有要帮忙的打算,只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在原地冷淡旁观。娃娃脸便拿过安全帽往他头顶戴,主动替他调整好帽子内衬的位置,然后伸手在自己下巴轻轻比划,“下颌带要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