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敬熵声音越发淡:“我自入朝堂,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也从未靠过谁,更不需要小辈为我铺路。
更何况你将那梁鹤随捧上了天,这般好的人,你怎么不给傅乐芙?”
傅端远表情一愣。
傅敬熵:“你惯是偏心傅乐芙的,不是吗?”
傅端远叹了口气:“十郎,你真是糊涂了,雪儿是家中长姐,哪有让妹妹先得婚事的道理,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
更何况谁说我就偏心乐芙了,雪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又惯来听话,我若不疼爱她,何须替她筹谋。”
话说到这个份上,傅端远是不会让步了,催促着傅敬熵将邀帖送给傅雪漓。
这厢朝雪院内,傅乐芙发了月例,正讨问上回傅雪漓卖糕点的铺子在哪里。
正巧前日阿顺又买了一次,傅雪漓最近在忙傅敬熵的生辰,也没吃什么,便将剩下的都拿了出来,供傅乐芙享用。
春日里天越来越暖了,傅乐芙身子强健,穿得也少,瞧傅乐芙裹着一件狐毛披风,还病歪歪地卧在小几边,一张小脸也苍白得很。
“你昨夜是去打鬼去了?这么没精神。”傅乐芙边吃边吐槽。
傅雪漓笑笑,“没睡好罢了。”
半夜被傅敬熵叫去祠堂罚跪,若是傅乐芙知道了此事,只怕要笑掉大牙。
“昨日我们去看剑,你和二叔搞什么去了?”
傅乐芙也不等她答话,絮絮叨叨说昨日所闻:“昨日你瞧见端王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没?到底是圣眷正浓,不知道的,怕旁人要以为端王是官家亲生的了。””
赵宗炀是皇后去镇国寺礼佛时,偶然碰见的,当时皇后未有所出,赵宗炀是个乞儿,皇后瞧这丁点儿大的孩子孤苦无依,又与她有些眼缘,便带回了宫中抚养。
“一个乞丐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还真是个有福气的。”
傅乐芙说着,瞧傅雪漓出了神,正要喊她,忽然晓真闯了进来。
“姑娘,丞相来了。”
傅乐芙一听这名字就想跑,没想到傅雪漓先她一步道:“说我病了,不见。”
傅乐芙顿时懵了,往日这叔侄俩感情不知道有多好,今日这是怎么了?
傅敬熵立于院子外等了片刻,傅乐芙正好跟着晓真一块出来。
“家主,我们姑娘病了,身子不适,今日恐怕不能见您了。”
傅敬熵闻言皱眉,“她哪里不适?我去看看。”
没想到晓真一个箭步拦下了他。
傅乐芙扑哧一声没憋住,凑到傅敬熵跟前告小状:“二叔,傅雪漓这是诓你呢,都怪你平日把她宠坏了,还跟你拿乔起来了,我瞧她顶多就是没睡好,面色不咋地,方才还跟我说话来着。”
傅敬熵神情微顿,瞧傅乐芙摆了下手,潇洒道:“不必谢我,都是一家人,傅雪漓跟你闹性子,你就该整整她,让她知道这个家里,谁才是能说话的人。”
闹性子?
傅敬熵怔住,想起昨夜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当真是委屈得不行。
也是。
被他这样没头没尾地训了一顿,就算是再好的脾性都得生气。
晓真在一边听着,面色很冷,“二姑娘方才吃的糕点也不少,怎么嘴里还空着?”
傅乐芙被噎了一口,狠狠瞪了晓真一眼,“主子说话,你个下人插什么嘴,若不是看在那两盘糕点的面子上,我今日多少让你吃点苦头。”
“这帖子是梁鹤随给的,你拿给她吧,晚些我让人送点安神汤来,你记得服侍她用。”
傅敬熵深吸一口气,“帮我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晓真面对傅敬熵也没什么好脸色,想来是替自家姑娘觉得不平,“帖子奴会带到,这话奴就不轻易传了,免得我们姑娘病中还要伤心。”
傅乐芙一脸问号,她究竟是错过了什么?
傅敬熵又道:“等等。”
晓真蹙眉,“家主还有事?”
傅敬熵嘴唇动了几下,像是正犹豫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