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榆滞住,秦菀银牙紧咬:“你是不是要急死我!若你没别的心思,就少日日献殷勤;若你有,就让你爹娘挑个吉日来我秦府提亲!如此一拖再拖,你在等什么?等我一个姑娘家主动去你唐家提亲吗?!”
“噗——”唐宏的茶水喷了一地,咳嗽连连。唐夫人赶忙起身帮忙顺气,却也免不了目瞪口呆地望向儿子:“谁?!”
唐榆屏息,凝视着她的不快,终于鼓起勇气:“我……我只想问问,你可愿意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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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她介意他曾是个卑微的宦官,哪怕那是上辈子的事;他更怕她心里藏着更多别的心思。
秦菀眉心一跳,蓦地抬眸瞪他。那一瞬里她只道他又在瞻前顾后地说废话,但触及他眼底的真诚和小心的时候,她却发现他是认真的。
但她还是心平气和地道:“我的确觉得我欠你的。但在你离世很久之后,我慢慢发觉,我对你的情谊,可能比你我知道的都更早一些。”
这般又过五日,再到休息的时候,唐榆罕见地没来找她玩,只让院子里的书童去跟她传了话,说他回家去了。
这话一下子给唐榆镇住了,他半晌没回过神,秦菀见他不说话,气得不想再理他,起身就往外走。
秦菀深深地吸了口气,忽而发觉,原来他心底还存着这样一份误会。
唐榆深吸气:“我想娶秦家孙小姐。”
夫妻两个道他是课业太忙,没责怪过他,只是觉得这事也不能拖,便将人喊回来细谈。于是他一回家,三人就一起坐到了正厅里,唐宏饮了口茶,开诚布公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个年纪了,婚事总得先说着。我和你娘商量过了,主要看你自己的意思,先前提过的那些你若不喜欢都可以当不知道,你若心里有了哪家姑娘,记得告诉我们便是。”
她自然知道他是为什么回去的,唐宏和夫人心里也知道——因为他们恰巧找人去喊了他,说要聊一聊他的婚事。
秦菀挑眉,一语不发地看着他。
秦菀暗暗腹诽着,心里一点都不理亏。
“就是秦菀。”唐榆恳切道,唐宏咳嗽还没停住就指着他骂道:“你疯了?!”
所以夫妻两个早从三个月前就忙碌了起来,前前后后挑了十几户门当户对的人家,也与唐榆提过,但他只是含糊其辞,敷衍了事。
秦菀冷冷垂眸,衬得耳坠上那对成色上好的翡翠坠子都沁出寒气:“有话就说!”
这话对唐榆来说,真是困了有人送枕头,饿了有人请大餐!
“哦……”唐榆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愈发地乱,强扯起笑,“是,是该先定下来。人生大事,马虎不得。”
“那当然。”唐宏一派潇洒,“爹娘就盼你过得好,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便是。”
她属实是没想到,男女之间的这点事儿,这个人能单纯拘谨到这个样子!
或许,也不算误会,这些年她也的确都在回想那时的他。她着魔般地一再想过他那时满身血污、筋骨寸断的惨状,亦曾一遍遍地设想当时她会不会有机会保他周全。
“什么?”唐榆怔住,他惶惑地望着她,良久,那抹惶惑里慢慢绽出了些许惊喜。
与秦菀一样,唐榆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哪怕要等到及冠之后再完婚,也该先物色人家了。
“啪”地一声拍得桌上碟碗都一震,所幸二人是在雅间之中,不然只怕周遭的食客都要望过来。
秦菀淡看着那块鱼肉:“你这是什么反应?本朝女子十五岁便是嫁龄,我这样的家世,便是家里有意多留我几年,婚约也是要定下的。否则等我十岁的时候,京中年纪合适的好男儿都已有了着落,我就不好办了。”
最初他因为心里乱还没有察觉,胡乱往嘴里塞了口菜遮掩情绪。但不及这口菜吃完,他就觉出了不对——四下里安静得不对劲。
“阿菀。”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一字一顿地道,“你不欠我的,上辈子为你顶罪是我心甘情愿。你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再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他眼底一颤,按捺住心底的惊喜,目光在父母之间打了个来回:“真的?”
他茫然地抬眸看她,四目相对的瞬间,秦菀一掌狠狠拍在桌上。
彼时,唐榆正为她夹一块做得酥脆的松鼠桂鱼。一块鱼肉刚撕下来就听到这句话,筷子一颤,鱼肉掉回盘子里。
“阿菀!”唐榆这回还魂了,嚯地起身,一把将她拉住,“阿菀,我……”
她不得不承认,那件事的的确确是两个人之间很重要的一环,交织在他们的感情之中,不可或缺。
“好……”唐榆只应了一个字,但就这么一个字都在打颤。
而后,日子就这样一日日地过。平日只要得空,他总要在她眼前晃,但也只限于在她眼前“晃”。刚开始她还等着他戳破窗户纸,后来很快就发现,她恐怕是想多了。
是以在年满十四岁的第二个月,秦菀趁唐榆带她去吃江南菜的时候,开诚布公地告诉他:“家里要开始给我说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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