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手倏然扣紧窗柩,长睫轻颤,眼中摇曳着暗火,大抵是怕了。
总归不是兴奋。
事已至此——
程令雪挺直了亲手腰杆。
“公子,别怕!”
清冷却笃定的声音落在耳边。
姬月恒悠然抬眼。
少年正看着他,清冷杏眸此刻异常明亮,生涩的面庞亦透出坚定。
四目相对。
程令雪拿捏得当,投给公子一记“属下在、您放心”的可靠眼神。
话毕,她已似离弦之箭,翩然跃起。一切快得不像话,只有几个路人懵然摸头的举动昭示着她曾掠过的痕迹。
程令雪跃至马背上。
她眼底狠绝,揪住马鬃硬把马儿调了头,控着马奔往城门。
一人一马化作一个黑点。
明明无风,指尖却残存着风的痕迹,姬月恒抬手,饶有兴致地看着指尖,像刚发觉自己双手的婴孩。
他笑了下,话语亦轻如微风。
“还会安慰人,挺好玩。”
。
少年许久不曾归来。
亭松刚想问问可要派人相助,便见公子用帕子拭去指尖残存的粉末。
他一时很是无奈。
“是您……”
姬月恒徐徐收手,朱砂痣愈显悲悯,话亦淡得近乎无辜。
“怎么了,我怎么了么。”
“没、没什么。”
众人候了约莫半炷香,城门处现出两个疲惫的黑点,是两人一马。
将磨乖了的马交给马奴,程令雪转身离去。走近马车时,她耳边还残存着纵马时呼哨的风声,手指都在因为驯服的快意而发颤,声音亦是。
“公子,属下已将马降住了!”
“做得很好。”
姬月恒低低笑了下。
那双桃花眼在道旁灯笼暖黄的光下格外昳丽,温柔亲切。
程令雪蓦地别过头。
姬月恒望着那纤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