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的脸色又红又白,把着方向盘的双手渗出细汗,她冷笑道:“是啊,我是和姚松上过床,怎么,你吃醋啦?”“你说什么?!”“呵,叶子,你也别跟我装清高,你在美国十年,能过得舒舒服服,不愁吃穿,还不是靠姚松吗?表面这么恨他,钱还不是照拿?现在回来兴风作浪有屁用,梁澈已经结婚了,姚松也未必会娶你,也就我愿意陪你玩儿,要没有我,那两个人早把你忘干净了,现在还会围着你团团转?醒醒吧。”话音落下,叶南枝“啪啪”两个耳光甩过去:“玩是吧?玩是吧?”“艹,你疯啦!”余歌见她丧失理智,不管不顾地厮打,还抢方向盘,车子在街上歪歪扭扭,她吓得立刻往路边停靠,谁知边上有个深坑,面上铺着一块钢板,已经移位,前胎扎入坑里,又压着钢板边沿起来,直接爆胎了。梁澈和苏善在后面将将目睹了这一幕。余歌把车挺稳,骂骂咧咧地下来查看:“神经病,你不要命也别拉上我啊……”梁澈见状也靠边停下,先去把锥桶重新摆好,然后跟余歌交涉几句,看了看车胎,居然已经报废了,估计补都没法补。苏善不用想也知道他会帮她们换备胎,警察嘛,人民公仆,责任心重。阴沉沉的天,忽然下起沥沥小雨,地面一点一点浸湿。梁澈提醒余歌开双闪,放警示牌,接着从后备箱找出工具和备胎,蹲在地上,娴熟地开始拆卸。余歌又忙去拿了把伞,立在旁边为他遮雨。苏善没打算下去,戴上耳机,翘着二郎腿,一边抽烟,一边懒懒看着。他挽起袖子用套筒扳手松螺丝,因为太紧,上脚蹬了几下,然后找准位置支千斤顶,苏善看见他手臂肌肉绷紧,青筋明显。一首歌完,循环播放,苏善的黑靴子一点一晃,跟着节奏打拍子。轮胎刚换好,叶南枝从车上冲下来,抓住余歌一阵厮打。梁澈试图阻止她挥动的双手,但她太过激动,完全不受控制,余歌吓得躲到梁澈身后,嘴里争辩不休。真是场闹剧啊。苏善噗嗤笑了。叶南枝打不到人,倒是误伤了梁澈好几下,爪子甩向他的脖子和下颚,最后索性冲他发起火来。苏善掐灭香烟,嚼了两颗口香糖,开门下车。她今天穿着紧身牛仔裤,黑色t恤扎进裤腰,身上没兜,于是把手机也倒插进裤腰,贴着左腹,露出半截,耳机线一路往上,分叉,塞进两个耳朵里。当她走近时,那两个剑拔弩张的女人不知怎么就暂时停了火,像是不愿被她看笑话似的,勉强克制,别开脸去。苏善嚼着口香糖,心想,哟,原来知道梁太太还没死,活生生在旁边看着呢?她走近,瞥见梁澈脖子上的抓痕,想也没想,扬手给了叶南枝和余歌一人一个耳光。那两个女人不可置信地瞪过来,苏善挑眉,勾起嘴角,笑得很有礼貌。然后转过身,朝梁澈小腿狠狠踹了一脚。收拾完,坐上驾驶座,她开车从他们身边经过,按下窗,手伸出去,竖起中指,接着扬长而去。雨再下大些,别停,淋死那三个狗男女吧,苏善由衷祈祷。反正他们喜欢当众表演剧情。下雨正好可以增添戏剧性,多么纠葛的三角关系啊,来,为他们鼓掌。……回到清安已是中午,苏善莫名的心情畅快,自己去超市买菜买肉,回家照着菜谱下厨,算是犒劳今天的辛苦。梁澈打来几通电话,她都没理会,也不关机,只调成静音,任由他打。现在老婆不在旁边,他可以尽情地照顾那两位老同学了吧?瞧他紧张叶南枝那劲儿,又心疼,又生气,恨不得把人抱在怀里安慰才好,对吧?苏善突然发现,这种戏码看多了,她已经免疫,心里一点儿波澜都没有。太棒了。反正早在意料之中嘛。梁澈还真不让人失望呢。这么想着,愈发觉得高兴,因为她不再为此纠结,说走就走,及时抽身,无论余歌还是叶南枝都伤不到她,难道不值得庆祝吗?当然。苏善开了瓶香槟,打开音响,左手拎着酒瓶,右手夹烟,绕着餐桌微微摇晃,走动,舞不成舞,沉醉其中。下午小睡一觉,起来精神抖擞,于是出门逛街,看了场电影,然后疯狂购物,买一大堆吃的穿的,尽情享受挥霍的滋味。要对自己好,只要爱自己,其他什么都不怕了。晚上回到家,腰酸背痛,她很久没这么毫无节制地花钱了,真痛快。正好把新买的浴盐和精油用上,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