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已经将画传上网,网上评分颇高,和《烈火向日葵》不相上下。“那你估计是拿不到奖了,她那画可是黑曜奖上任得主给画的,画的着实不错。”就算当众拆穿楚醒,那《烈火向日葵》也还是最佳画作。她没戏啊。“这黑曜奖我志在必得。”楚眠眼中掠过一抹锐光。“这么有自信?”谢傲然疑惑。“她有黑曜奖上任得主做枪手,我也不弱,你知道黑曜奖为什么要叫黑曜奖么?”楚眠问道,说话慢条斯理的。不笑我就把你从这车上扔下去谢傲然自然知道,“房世铃的画独绝于全世界,无人可模仿,是当今世上公认的最杰出的油画大师,没有之一,黑曜奖这个比赛第一届就由她发起,因她钟爱黑曜石而定下大奖名,前两年,她突然失踪了,世上再无此人,她的画更是有价无市。”说的全对。“嗯。”楚眠淡淡地道,“那你还记得在风岛上,有个被毁了容,双手尽断的老太太么?”“记得,听说她是遭逢意外弄成这样,又因无儿无女孤身一人被带到了风岛,成为贫民窟一员。”谢傲然的声音在电脑里响起。“她就是房世铃,逼着我学了三年的油画。”楚眠道。所以,她不惧什么黑曜奖上任得主,黑曜奖发起人都是她老师。“什么?”谢傲然惊了,“她就是房世铃?我去,她一代大才艺术家,品格刚烈,双手没了居然还苟延残喘?还有,不是说她此生不收徒的吗?你怎么做到让她教你的?”闻言,楚眠想到了在贫民窟的事。房世铃那个老太太,初到风岛时确实一心等死,但她偏偏不让,逼着老太太吃,逼着老太太喝。老太太被她搞得死不掉,很是恨她,于是逼着她学油画。一学,就是三年。“可能因为我救了她,她感激我吧。”楚眠说着眼中浮出笑意。那老太太嘴上说着恨她,却是将一身的本事全部传授于她,一丁点都不保留。所以,她有这个自信拿下黑曜奖。听到这话,谢傲然在那头不禁问道,“又是一个被你救的?你到底救过多少人?”救过多少人?楚眠想着这三年,眸子微动,声音淡得似水一般,“忘了。”说完,她挂掉网络电话,消除记录,合上电脑,离开书房。……转眼,到了黑曜奖总决赛的这日。楚眠趴在阳台上往外张望,她的画已经进入总决赛,今天就是决出冠军的日子。远远的,她望见一部部豪车朝洋楼驶来。车子停在洋楼前。庭院的大门被人打开,先是两列腰间别着枪的保镖走进来,负手站好。厉天阙同孟墅一前一后走进来。日头有些大,孟墅替前面的人撑着黑伞。厉天阙大步走进来,有伞沿挡着看不清面容,只看到他单手插在裤袋里,走得有些漫不经心,但气场强到不容人忽视,地上投出他长长的影子。方妈在门口迎着,见到他就笑逐颜开地道,“少爷来了啊,小姐一早上就在楼上望着盼着您呢。”“……”楚眠黑线。她不是在盼厉天阙,只是嫌她们俩太聒噪了,才到楼上来躲清静。底下的人却停住了脚步。厉天阙抬起手,挡开孟墅撑着的伞,虎口处的鹿头纹身飞扬跋扈。烈日下,厉天阙仰起头,朝着阳台上的人直直看去。楚眠趴在阳台上,正低头目光呆滞地看着他,身上已经换上了和他同色系的黑灰色长裙,裸着的双肩皮肤白皙得几乎反光,一张小脸五官清纯,清澈过人。就像一株最娇嫩的蔷薇,攀在阳台上,等着自己的主人归来。厉天阙看着她,胸口忽然被什么填了下。他勾起唇角,像招呼小宠物似的,“乖,下来。”“……”楚眠痴呆茫然地看着他,尽职地做着精神障碍者。见楚眠没反应,方妈忙道,“我去叫小姐下来。”方妈和荷妈扶着楚眠走下来,她身着一件抹胸开口小v领的裙子,黑色为重彩,自腰间往下拼出一片灰色,简单又隆重。这是两个女佣精心为楚眠选的,总决赛时间很长,太繁复或是太正式的长裙都不行,怕楚眠穿了难受,到时发起病来脱了扯了可就是大事。简单舒适的材质正适合,裙边也不拖地,干干净净的,大方又优雅。厉天阙就站在庭院里,看着女佣一左一右扶着楚眠走下台阶。孟墅收起伞,默默看一眼厉天阙,见他直勾勾地盯着楚眠,怎么觉得这场面跟迎新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