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江宴濯垂落的右手忽然抬了起来,手背向他,细长的指尖先拂过简渺的侧脸。
猝不及防的触碰让简渺颤了一下,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他忍了下去。
因为刚碰过水,江宴濯的指尖有点冷,划过颊边时带起轻微的,令简渺颤抖的战栗。
江宴濯的指尖延到耳垂,换做掌心托起他的脸。
“是可以像这样,近距离留在你身边,摸你,牵你?”他问。
那阵酥酥麻麻的痒沿着皮肤蔓延,像轻软的羽毛抚过最敏感的地方,简渺感觉到自己神经末梢在颤抖。
他听到了自己不成语调的回应:“嗯。”
“那其他呢?”江宴濯慢慢低头,掌心用力,迫使简渺抬头,“亲你,吻你,把你带到……床上呢?”
他的声音低轻,昨晚被酒意熏陶的磁性尚未完全退下,哑哑的很磨耳朵。
因为距离过近,晨间的光落不进两个人的距离之间,一层阴翳骤然降在江宴濯的眉眼间,平添了三分异样的偏执,郁然。
这样的小学弟莫名地,很陌生。
可偏偏,简渺却因为面前的人,心态止不住地加速。
他的问题好露骨。
寂静蔓延了好些秒。
才是简渺轻之又轻的应答。
“嗯。”
可以。
可以亲他,吻他,或者把他带到……
“那算什么呢?”江宴濯贴着他侧脸的手忽然松落,掌心好不容易氤氲起来的温度骤散。
一阵凉意贴到简渺的侧脸。
像个巴掌。
“没有身份,却亲你,吻你,还把你带到床上做过界的事……那不是小学弟会做的事情。”江宴濯的嗓音又冷又沉,他回过头,避开了视线相触,“是炮友会做的事情。”
简渺微愕,近距离接触时浮现的浅红骤退,只剩下白。
“可以越过那条线,肆无忌惮地亲昵接触,但是却没有身份的枷锁,不用承担感情的责任……这是学长你的意思吧?”江宴濯茶色的眼瞳重新映光,破碎不已,“学长是觉得,单恋你的我,很可怜?”
因为可怜,所以他在补偿。
“不是。”简渺立即道,可后续却底气不足。
通过昨天晚上的接触,简渺知道了自己对江宴濯也并不是能毫无底线地接受的,他不排斥这个人的接触,抚摸,可是吻还不行。
他有心理障碍,他无法完全交出自己,而且他不知道这个心障要怎么跨越。
跟段叙在一起的时候,简渺无法让他触碰,所以给他提供资源,铺好未来的职业道路作为补偿。
……可即便如此,段叙还是寂寞难耐,找了别的慰藉。
如果他擅自答应了江宴濯的表白,却在情到浓时无法回应……他会觉得自己作为伴侣,很失格。
他也许会一辈子都接受不了那样亲密的行为,难道就要江宴濯一辈子跟他维持着牵手,拥抱的进度,为他忍受吗?
偏偏江宴濯跟段叙不一样,简渺想不出来能从什么地方弥补,他不缺钱,不缺爱,不缺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