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可威风了,在我们大院一战成名!以后谁见到你都得绕着走,鬼见了都发愁,今天要是你爸在家,你以为你能轻松过了许国强那关?”展柔没反驳,低着头乖乖听训。她知道要是展建国在家,自己少不了到楼下罚站,或许还有可能去操场站军姿。当然,如果展建国在家,她也不会兵行险招,走这一步棋。刘大海和向奶奶都是真心实意地待她好,她总不能说是故意来的这一出,她既然不怕被记过,将来肯定是有办法将功补过的。“丫头,马桂芬这人其实不聪明,坏在表面,所以让你轻易抓到把柄,所以墙倒众人推。你以后做事小心谨慎些,人心不可测,这世上没有所谓的好人与坏人。”“刘叔就是好人!”“别打岔!”展柔吐了吐舌头,闭嘴继续听训。刘大海训了一刻钟就放过了展柔,然后从蒸锅里给她端出来一大碗蛋炒饭,一碗红烧黑鱼块,两只母螃蟹。展柔瞬间喜笑颜开,“刘叔,哪里来的螃蟹?今天食堂吃螃蟹啦?!”“哼,想得美。”刘大海知道展柔中饭晚饭都没吃,汤没有了,给她倒了一杯凉白开,“螃蟹是曹二爷送的,现在还没到吃螃蟹的季节,起码得等到重阳,曹二说是阳澄湖新抓上来的头一批,你尝尝鲜。”嗅到饭菜香,展柔瘪瘪的肚子咕咕叫,她先猛刨了几口炒饭,待饥饿感没那么强烈,才动手解决螃蟹。母螃蟹巴掌大小,蟹黄不肥,但蘸着刘大海配的酱汁,味道鲜美。刘大海见展柔吃得香,慢慢露出了笑容,瞧着挺机灵的一个孩子,怎么遇事如此冲动——过了半晌,刘大海回过味来,一拍大腿,“丫头,你今天是故意的吧?你想借此撵走马桂芬?”展柔吃饱喝足,打了一个饱嗝,喝了几口茶去腥,“您才看出来?我以为您都猜到了。”“机灵鬼!”刘大海笑骂展柔耍心眼,笑完又担心,“丫头,你就这么有把握?”展柔笑着分析,“曲老师好面子,今天被我这么一闹,她不会再留马桂芬,也不会让我爸有机会说她管家不严。”马桂芬与曲晓琴是亲戚关系,旁人很难不怀疑马桂芬所作所为,是不是曲晓琴在背后捣的鬼,曲晓琴想要摘干净自己,肯定会找理由劝马桂芬回去。刘大海到底小瞧了这丫头,小小年纪,比曹建华还老谋深算,却不令人反感、害怕。如果马桂芬认真做事,不搬弄是非,这丫头也不会想到对付她。说来说去,人作孽不可活。“她走了也好,省得搅和你们家。”“嗯。”其实还有些事展柔没说出来,说出去也难听,反而认为展柔斤斤计较。比方说,马桂芬给曲晓琴等人把碗筷都拿好了,轮到展柔时,马桂芬往椅子上一坐,叫展柔自己去厨房拿。马桂芬给展妮妮和展鹏剥鸡蛋,不给展柔剥。这些都是小事,展柔去厨房拿自己吃的碗筷,自己剥鸡蛋没什么大问题,然而却能反应出来马桂芬没把她当展家人看待。另一边,露天篮球场。曲莺莺和李萍萍坐在一块聊天。李萍萍替曲莺莺打抱不平,“吓死人了!我以前只觉得展柔性子莽撞,没想到她比莽撞还恐怖!她怎么敢拿水果刀?!不怕误伤你们吗?!”展柔被带去治安办后,三姨婆一直卧床不起,晚饭没人做,曲晓琴不好意思带她们去食堂吃,打发曲莺莺去朱雀街买了馄饨。一想到中午发生的糟心事,曲莺莺心里不是滋味,走路上都怕被人指指点点,活像过街老鼠。“自从她来了后,家里没一天安生过,我妈说可能要送三姨婆回老家,没找到新保姆前,这段时候让我多帮点忙。”“什么?!”李萍萍尖叫,“就为了这点事要送走三姨婆?不至于吧?三姨婆不是赔了钱吗?三百块可不少了。”曲莺莺叹气,“赔了钱又如何,名声臭了,以后三姨婆被大院的人指指点点,多难堪。”“那倒也是。”李萍萍安慰曲莺莺,“莺莺,你别难过了,说实话,这次三姨婆做得有一点过分,她回去了也好,省得连累你们。”曲莺莺心里其实不愿马桂芬回去,马桂芬这人啰嗦唠叨,对展柔不好,可对她们几个挺好的。“嗯,三姨婆没坏心,就是太过偏帮我们,不想让展柔那头的亲戚总是找借口来借钱,没想到好心办坏事。”李萍萍尴尬一笑,连忙转移话题,说起国庆汇演一事。两天后,马桂芬装病离开了大院回了河城老家。一堆家务事丢下来,曲晓琴忙得分身乏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保姆,曲莺莺帮忙带弟弟妹妹,展柔被众人孤立,一日三餐都没有她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