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脱衣服很麻烦,平时洗澡前都要折腾好一阵子。
现在有一个人帮忙当然很好……如果,整个过程不是那么叫人害臊的话。
多亏了浴室外那盏灯的灯光,齐誩悄悄地侧目看了一眼玻璃镜中的自己,还好,暂时看不出脸上很烫。
浴室外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隔间,是盥洗台和洗衣机的位置。除了浴室本身的一道门,隔间也有一道门,出去便是客厅。沈雁说在外面等他,意思是在客厅里等,不过隔间的门会保持打开状态。
老房子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即是浴室不够宽敞。
虽然里面打理得很整洁,但是空间毕竟比较窄,比齐誩公寓里的浴室小了一半。沈雁担心他不习惯这里的物品布置,东磕西撞不小心摔了,所以一定要听得见声音才安心。
当所有的衣扣都已经解开,敞开的衬衫里可以看到齐誩胸膛上一起一伏,比平常急促。
沈雁的双手重新回到衣领的位置,松开石膏的系带,轻轻探入衣襟两侧。指尖清楚地触摸到了皮肤下面的脉搏,一下又一下鼓动。
这种时候不管是谁都会紧张。于是他的手停了片刻。
仿佛一个提醒,沈雁低语道:“好了,左手往外移一点点,别乱动。”
齐誩依言移开手臂,不知道是因为怕疼还是别的,连眼睛也闭起来。沈雁没吭声,开始动手把他的衬衫揭开,从肩膀那里褪下去。
失去遮盖的身体一凉,齐誩忍不住微微打颤,迷茫地顺从他的每一个动作,直到上衣全部脱下。
一切结束之后,齐誩深呼吸一口气。不是因为冷,而是为了平定心神。
此时,沈雁的手忽然轻轻按在他身上,惊得他猛地抬起头,却意外地看到对方一脸严肃,正蹙眉盯着手指碰到的那个位置看——原来是车祸时被玻璃割伤的痕迹。除了那里,别的地方也有几道口子。
尽管大部分已经结痂,看上去仍旧触目惊心。
“我已经没事了。”齐誩注意到他眼神里的沉郁,笑着安慰。
伤口并无大碍,只是换药有点麻烦而已。
沈雁沉默半晌,叹道:“……要是你住院那时候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从他口中说出的内容听起来一点都不现实,不过齐誩有他这么一句话,便知足了。
“行了,行了,你再不让我进去洗澡,我又要着凉了。”齐誩故意这么催促,打消他自责的念头。沈雁闻言,果然默默把手放开,给他打着石膏的地方罩了一层塑料薄膜,不让水淋湿。
沈雁离开隔间之后,齐誩一个人走进浴室,故作镇定地把门关上,这才缓缓长出一口气,用手拍了拍烫得厉害的脸。
沈雁只替他取下了最棘手的上衣,下面一点没动,他得自己慢慢把裤子什么的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