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一时间进行摄影的同事都竖起拇指,赞扬他语气拿捏得好。
“很有父爱的感觉。”事后,灯光师开玩笑似地点出。
齐誩愣了一下,随即一笑。
他刚刚的解说是因为受到了那个人的文字感染,所以才会给人相似的感受。就好比两个人对戏的时候,他会被演技好的对手戏cv带动一样。
“咦?”一闪而过的这个念头让齐誩发出一个错愕的单音。
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突然想起另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好奇怪。
他自嘲地摇摇头,和同事们确认一遍录制的内容,正准备离开病房,忽然抬头看见玻璃墙外围观的人当中有一双自己认识的眼睛。
——是他。
看来手术结束不久,因为对方身上的手术衣还没换下,手套摘了,不过口罩还在。
该不会……是为了赶过来送他们吧?
齐誩赶紧迎上前,笑道:“沈医生,那封邮件真是谢谢你了。抱歉啊,擅自借用你的文字描述作为讲解词,可是我真的认为很合适,效果很好。”
那个男人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嗯。我听见了,你的讲解很有感情。”
原来他刚才有听到。
同事夸也是夸,自己那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然而被写下那些文字的人亲口这样说,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日记本身写得有感情。”齐誩有一个习惯。当他感到不好意思的时候,眼睑会往下垂,尽可能自然地避开对方的视线,与此同时头稍稍偏向左侧,用左手捋一下耳根后面的头发,借此机会摸一下耳朵是不是烫了。
还好,温度很正常。
还好。
“我说声音,”那个男人这时候忽然接着说下去,“声音很有感情。”
齐誩左手的动作蓦地僵了僵。
指尖贴着耳背,明显感觉到了那里温度的变化。
不能抬头。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抬头——
齐誩本能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处在十分尴尬的境地,连谢谢也说不出了,只是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估计笑声里的勉强谁都听得出来。
幸好电视台的同事此时已经走出病房,正向他打招呼:“齐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