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会趁人之危的。”
“别紧张嘛,”颜云像是看出了王铮内心的紧张,伸出手来拍拍他的肩膀,忽然低声道,“其实他现在一个傻子,你偷亲他他也不会有意见的,何乐而不为呢?”
“咳咳!”王铮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表示对颜云的说辞不敢苟同,他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抬头质问颜云道:“照你这么说,你偷亲过飞白?”
颜云听了,眼中闪烁着几分诡异的笑容,幽幽道:“你说呢?”
“你不会真得……”颜云的笑容好似已经承认了他的猜测,王铮忍不住心头一颤,急忙转身抓住躲在他背后的林飞白询问道,“飞白,颜云他、他有没有对你无礼?”
面对王铮的询问,林飞白脸上只露出茫然不解之色,不知道是他听不懂王铮话里的意思还是在思考自己有没有遭受过颜云无礼的对待。
“你就别浪费口水了,恐怕他现在连‘无礼’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我就说嘛,他一个傻瓜,哪里知道什么叫偷亲啊?”
王铮转过身来面对颜云,有些生气道:“颜教主,你这样做是小人行径你知道吗?”
“呦,生气了?吃醋了?”颜云眼中笑意不改,口气轻佻道,他看到王铮面色不悦,有点火上浇油的意味,忽然拔高声调凉凉道,“我干嘛要偷偷地亲他,我可是光明正大地亲他,不然他干嘛看见我就躲啊,肯定是被我亲怕了呗!”
“颜云你!咳咳……”王铮忍不住要发火,只是半途岔了气,不住地咳嗽起来。
颜云见此,收了脸上轻佻的笑容,一面替他拍背顺气,一面口气软下来道:“好了,我是骗你的,你不用这么激动。”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指着自己一侧的面颊道:“你瞧见我脸上这道抓痕没有?我是想偷亲他,可不小心就被他挠了一爪子,所以我看见他就来气。”
“噗哈哈!咳咳……”颜云话音刚落,王铮忍不住就笑出了声,可惜他还没笑多久,就再度因为岔气而咳嗽起来。
自此之后,王铮就留在草庐里安心养伤,除了刚开始那一会儿,林飞白对他显得陌生而害怕之外,等时间一长,也不知是林飞白潜在的意识作祟,还是王铮对他格外地温柔细心,林飞白一旦接受了他,就黏他就黏得特别紧,将他当成了亲昵的玩伴,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而且他一和王铮呆在一起,整个人就变得特别地乖巧温顺,不会再无缘无故地乱跑,因为有王铮撑腰,看到颜云也不会再害怕了,甚至还有丝得意洋洋,看得颜云牙痒痒地总忍不住想要收拾他。这怎么看都像是王铮养了个儿子似地。日后当林飞白回忆起这一段滑稽而有趣,温馨而平静的日子时,心中总是感慨万千。不过这是后事,且按下不提。
“啪!”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枚白子敲在了棋盘上,桑玉泽落子之后就抬头看向对面落座的人,示意他接着下子。
院子里跟他对弈的人正是王铮,而王铮的左手边站着的是最近一段时间在这里蹭吃蹭喝蹭住不愿离开的颜云,而右手面坐着的是林飞白,只见他歪着脑袋,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棋盘上棋子的减少和移动,许是看得无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只是因为王铮还坐在旁边,他不愿意撇下王铮离开,只得忍耐着继续看这无聊的棋局。
只见颜云摇头晃脑指点着王铮下棋道:“你这子不能这么落,你得下在这块地方……”
他几次三番地“指点江山”惹得桑玉泽神色甚是不耐,这回终于忍不住出声道:“颜教主,你没听说过有句话叫‘观棋不语真君子’吗?”
颜云凉凉道:“我又不是君子,干嘛不能说话?”
桑玉泽斜睨他一眼,冷笑一声道:“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嘿嘿!”颜云古怪一笑道,“桑兄要是也能够有这种美德就好了。”
“哼哼!”桑玉泽冷哼了几声,磨了磨牙,终于还是忍住不与他一般见识,继续专注下棋。
不过等他敲落一枚棋子之后,棋盘上突然伸来一只手,哗啦一下便将所有的棋子弄乱,接着拽住王铮的胳膊出声道:“去玩,去玩!”撒娇味十足。
桑玉泽眼看快要分出胜负了,林飞白突然出手就将棋盘搞得一团乱,面上微微有些恼火,无奈地对着王铮挥手道:“去吧,去吧,把这捣乱的祖宗带走。”
王铮知道就算再继续呆在这儿,只要有林飞白在,他们这盘棋也是下不安稳的,便朝桑玉泽微一颔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旁的颜云见了,笑了笑,忽然一撩衣摆坐了下来,道:“桑兄,我来陪你下。”
桑玉泽淡淡道:“你能行吗?”
颜云莞尔一笑道:“行或者不行,你等下就知道了。”
“哼哼!”桑玉泽冷哼两声,好像在讥讽他言之过早。
林飞白和王铮两人离开院子,绕到屋后,顺着竹林当中蜿蜒的小路向前漫步而去。曲径通幽,眼中所见的是一片绿意盎然,耳中所闻的是山风穿过茂密的竹林发出的沙沙声,鼻端萦绕的是竹叶的雅致清香。
翠竹环绕,青山重叠,隔绝了尘世的烟火与喧嚣,使得漫步其中的人暂时抛却了烦恼丝,心境逐渐变得宁静而平和,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王铮驻足凝望,静默不语,而他身边的林飞白也似从他身上以及周围的环境中感受到了那份平和,没有催促他继续走下去,只牵着他的手,张望四周,脸上露出似懂非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