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啊……是本公主宫外唯一认识的外男。”汤圆只要一想起要自己将来会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救忍不住揪心,倒还不如她自己找个看的顺眼的,就如眼前这。
“莫要胡说!”言初南一把握住她的马鞭,脸上也不知是气是怒,他大了她整整二十多岁,怎可以做她的驸马?“公主殿下日后定要嫁予少年英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主怎能随口而出这般儿戏?”
汤圆似有所悟,“不就是少年英豪么?听她们说言初南年少成名、惊才夺艳……她们可不敢骗。”
言初南定定的看着她,半晌苦笑一声:“臣已经老了。”
若是再年轻一点,他……会不会喜欢上这个他生命中愈发鲜活的少女?想来……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窗柩外清脆的啾啾鸟鸣声不绝于耳,此时屋内的两面对面,言初南似乎都能看到汤圆细嫩的皮肤,几乎像是会呼吸一般,那么灵气逼。
……臣已经老了。
公主殿下似乎被言丞相的表情震惊了,她自然知道言丞相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老不老或者有没有老……于来说,很重要么,”她皱了皱眉,心中不由得有些
很重要么,当然重要,
当年华已逝,现的他甚至给不起一个结发同生的承诺。
言初南背过身去,默然半晌,“公主,臣无意娶妻,若是当真要娶,也不会是殿下。像是臣与公主这般两个性格完全不符的,是过不成日子的。”说完后,他心中微微一哂,什么时候他也会拿“过日子”的问题来搪塞问题了?他的字典里向来只有规划和目标,从来不会有不可能一词,可现他知道当断不断,最终必然反受其乱。
“正好,本公主也不是非不可,既然不愿娶,就给本公主寻出个文采不输于的青年才俊来,到时候本公主嫁了就是。”汤圆微抬下巴,目色微冷,淡笑着将他推到一边,自己则稳步走出去。
闻声赶来的管家看着冷着脸离开的公主殿下,咕咚一声吞了一口口水,挠了挠头不得其解道:“大……公主殿下,这、这是怎么了……”
屋里的低叹一声,嗓音又恢复了原先的清冷:“公主殿下还是小孩子心性,过些日子就好了。”就像方才她脱口而出要嫁予他一般,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想来再过些日子她也该明白的。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言初南果然一直留心新入朝的青年才俊,绍宣帝摸了摸刚刮干净胡子的下巴,看着言初南盯着家少年一个劲儿的看,觉得甚是有趣。下朝后便将言丞相叫道御书房,还令给他斟了一碗茶水。
“丞相,朕今日可是见一直看着李秋容的儿子。”莫不是丞相好男色?
不由得绍宣帝不多想,今日早朝上的言初南实太过怪异了,就像那些老臣给自家闺女挑女婿似的……与往常清冷的气质极其不符。
“李研竹的确是少有的青年才俊,只是他的考卷微臣也曾见过,思路倒是极好的,只是文笔略粗糙,不过可堪大用。”言丞相皱了皱眉,又自顾思索起来:“不妥,总归是有瑕疵了,这样的心思不细,只怕不太会照料。”
绍宣帝一噎。
……请问丞相到底挑什么?
“如果是宋从安的话……”言丞相一个默默思考,“也是不行的,此才学不如李研竹,性子也过于跳脱,不是良宿。”
言初南挑挑拣拣竟是没找到一个配得上公主的,他看向绍宣帝严肃道:“皇上,依臣看来,公主殿下的驸马选还需谨慎些的好。”
“丞相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朕的公主是否要选驸马,只怕还得再过个几年吧。”
绍宣帝冷目一扫,心中刷刷的冒酸水,他自己的闺女捂手心里还没捂热乎,就已经让记挂着找驸马了?谁敢娶他的汤圆……他就……
“……”言初南面色一白,突然想起自己根本没有立场为公主选夫,那昨日一番话,公主是为何意?
言初南想不明白,可他举得自己如果不做些什么,只怕与公主的牵扯越来越多,他呼吸一窒,微微拱手:“皇上,臣要请婚假。”
……
言丞相要娶妻了。
这个消息始一冒头便传遍了大街小巷,而后整个皇宫的都将不可思议的目光转向丞相府,言丞相不娶妻已成了一种习惯,而当这种习惯打破,几乎所有都不适应了……当然,最不可置信的却是埋头被窝里的汤圆。
原本已经决定要远离的,可是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她还是心中有些难受,她躺床上一会儿想起围猎时候的惊马,一会儿又想起山崖下的温馨,这么些年来,她第一次遇上一个明明是不通武艺的文弱书生,却带给她极大安全感的男。
然而这个,要娶妻了。
之前那么多年都没有成婚的,为什么偏与她决裂之后就娶妻?汤圆翻过来覆过去,半夜里却睡不着。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瓢泼大雨,哗啦啦的响声不绝于耳。
守夜的宫女倚床边熟睡。
汤圆坐起身,悄悄走下床,她没有点开烛火,也没有梳妆打扮,只拿了一件披风,毛绒绒的将自己裹成一团。她想走的时候,没有能拦得住她,即便这是皇宫,即便皇宫守卫重重。可是她有父皇赐下的令牌,这样的雨天,她挡一挡脸,也就没有会看得清她是谁。
当落汤鸡一般的小公主被管家带到言初南面前时,刚刚起身还穿着纯白色亵衣的丞相大简直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