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永远也不能怀上皇上的孩子。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气息不稳道:“既然静妃没事,那本宫就去如实禀报皇上了。只可惜皇上的孩子没能生下来,不然又是一个能叫本宫母后的小公主,罢了,个人有个人的运气,时候未到也强求不来。”
说罢,也不待静妃有所反应,直直的走了出去。
“娘娘。”素辛托着药碗走近内室,见自家主子正呆呆的看着床顶,半晌不吭声。
床顶有什么好看的?
素辛眼圈一热,恐怕是静妃娘娘接受不了小皇子没了的事实,这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希望自家主子能平安产下皇子的,只是谁又能知道这种失了孩子的痛苦呢?
“主子,该喝药了。”素辛走近静妃,将她的身子托起来,靠在堆在一起的锦被上,拿着药碗递过去。
“药?”静妃看着药碗,也不顾上面还冒着热气,咕咚咕咚的全倒在嘴里,苦涩的药液顺着嗓子冲到喉腔中,热的胀痛,她“碰”的一声将手中的药碗扔在墙壁上,碎了满地。
“皇后这个贱人!”静妃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全然没有了书香世家的半分风采,素辛慌忙跪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地板,不敢抬头。
☆、
如果除去静妃这段插曲,太后的晚宴还是相当热闹的,宫里人闭灯都早,基本上到月上柳梢的时候差不多就散了。
绍宣帝回到养心殿批阅了一会儿奏折,忽然皱了皱眉,把摊开的奏折放回原处,“小安子,把宴良仪的资料拿过来。”
在一旁控着九龙灯壁的安德礼怔了怔,连忙应“是”。
后宫女人的资料在皇宫中都有备案,一般大部分宫妃的资料存放于内务府,皇后及四妃这样的高位分的才会长存在养心殿内,只是近几日下派的人刚刚搜集齐了宴良仪的资料给皇上看过,现今内务府的人还没来收走,所以宴良仪的资料仍目前还是在养心殿中。
安德礼拿着拂尘扫了扫卷宗,从中抽出一卷薄薄的资料,小心翼翼的递上去:“皇上,这是宴良仪全部的资料。”
绍宣帝着手接过,随手翻了几页,直到看到某一行,目光定了定:“十二日……十二……真的是今天。”
“……”安德礼纠结的看着自家皇上,您一个人在哪里叨念什么呢,起码让奴才也听听啊,不然奴才怎么知道您做什么……
“摆架秀玉宫。”绍宣帝刚进了养心殿这就要走,安德礼深深的为自己捏了一把汗,皇上的性子最近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怎么又开始动不动的往秀玉宫跑了?
安德礼也不是傻子,皇上去秀玉宫那一定是去侧殿找宴良仪,绝不是去另一边的沐容姬那里。一个月内皇上详细的行程记载告诉他,宴良仪的受宠,这是定了,现在看皇上的模样,还真是将这位良仪娘娘放在心尖尖上了。
记得当年容妃娘娘受宠的时候,恐怕也没到如此吧?
绍宣帝脚步飞快,没多少时候就到了秀玉宫,他挥了挥手让安德礼等在门口,自己一个人走进去。
殿内点着一盏微弱的灯,内室中,雕玉的黑靴踏进去后,看到猫儿似的小女人托着腮,睁着大大的杏眼正仔细的缝着什么东西,绍宣帝走近一看,竟是一款荷包,背面已经用绣针绣上了大大的龙字,绍宣帝几乎是一眼看出这荷包是要送给谁的。
男人熟悉的气息逼近,宴安筠惊讶的抬头,正与一双深邃的眸子撞上,她慢慢的把手中的东西抽到身后,脸上的笑要多假有多假,“皇上,您怎么来了。”
“怎么?朕不能来?”绍宣帝往船边一坐,把美人儿搂进怀里,柔若无骨的身子融在胸前,一股舒畅感油然而生。
绍宣帝顿了顿,忽然在宴安筠脸上啄了一口,低声问道:“今儿是你诞辰?”
宴安筠哑然,今儿怎么就是她诞辰了?
哎……等等……今日好像是这个身体的诞辰,额,既然二者合二为一,姑且也算是自己的生日吧。
“奴婢的诞辰……皇上怎么知道的?”宴安筠娇羞的往绍宣帝怀里缩了缩。
娇软的小手抵在胸口处,绍宣帝却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不由得轻声一笑,后宫这么多女人的自己何时也变得这么毛头了。
“原来宴良仪和太后是同一天的诞辰,吃了长寿面没有?”绍宣帝在她背上抚了抚,从她身后抽出一只半成品的荷包。
“没有吃……啊,皇上,您不能看……”宴安筠连忙想要抢回来,只是这到了绍宣帝手里的东西,哪里是宴安筠一个弱女子能抢的来的?
“这是绣给谁的?”绍宣帝暧昧的在她耳边问。
宴安筠嘟着嘴,“看后面的字就知道了,还能有谁,自然是给皇上的,呃,呃,若是皇上嫌弃它丑,大可以扔掉么,奴婢也不会说什么……”
其实她只是想试验一下自己的绣功而已……在后宫的女人绣东西除了给自己绣便只能给皇帝绣,可是宴安筠觉得自己的绣功那么差,就算给自己绣了自己也不想用,扔了也可惜,于是便勉为其难的给皇帝绣了。
绍宣帝自然不知道里面的道道,只是用更加深沉的目光瞧着她。
宴良仪,自己生日这天连大劼传统的长寿面都没吃,只是为了……给他绣一只荷包?身为皇上,日日锦衣玉食,自然不知道何为宝贵,可是宴良仪这番作为法却生生的将绍宣帝的心给暖的热乎乎的,只觉的手中握着的荷包一时间颇为烫手。
“谁说朕要扔掉了。”绍宣帝淡淡道,随后便要将荷包收起来,只是鼻翼间却忽然闻到一股子熟悉的香味,“这是……龙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