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了那房,才发现外头已经微微破晓,一片蒙沉。
逐渐接近自己的房间,逐渐厘清一点思绪。
是否,能在日轮一事结束之后从此请辞?
历代愚忠也应告一段落了,现任的皇帝似乎不太能使他们继续卖命下去。牵连了左弓,还有毫不相关的断筝。
断筝……
一想起那人名,脚步不由得微顿了一下。
那破庙中毫无来由的一吻乱了他几夜的心情,虽然那时是毫无警觉的状况下就吻,但是那行为却不能理解。
并非介意断筝的男儿身,只是讶异原来自己也有如此癖好。
以往朝中曾听闻有大人私下爱好男童,只是没想到今日会轮到他这个左大人、左护卫。
苦笑。
他向来对于自己的感情极为理智分明,只是这朝是该开口还是不该。
知道兄长小弟并不会对于这事多加制止,他们向来以体己让人温心。但是问题在于断筝身上,就想,他要如何看待自己?
情理皆非,就怕以后那笑脸再也不见。
「算了,先等所有的事情都过了再说。」舒了舒四肢,让那筋骨活松一些。
不经意的,听到琴声。
像是早晨,铮铮然的令人舒畅。
「左左!」那曲一停,就看见一个人在阳台边对他挥手。
下意识的无力,左岳运上轻功从阳台窜入,顺便给那人一记响头,「不说过别招人注目,你忘记你原来不能出现宫中的吗!」这不要命的家伙!
「我想现在没人嘛!」断筝奉出笑容,「怎么心情不好?」瞧他眉头紧皱的。
「没有,想点事情。」拉住他的腕,上面有连日下来的伤口,「你最近这两日似乎比较没有发作了。」原先还很频繁的,但是这两天却渐渐的减少,不知何故。
「大概是血也快流干了,所以没好发作了。」他能说,是因为他运气足了冰元最末的一点力量压下整个药效吗?
「断筝。」无奈。
「好吧好吧!我说笑的。」拉着他的手,断筝很高兴的往内厅走,「刚刚有人送来点心,味道挺好,你也吃吃看。」
「有人送来?」一大早会送点心来的……
蹙起眉,怕是刚刚那老太监防人心重,特意来试探。
「放心吧!我躲的很好,没给他见到。」他一听见声音马上就躲人了,这也是爱操心的左岳交代的,别让人看见,「吃吧!」端过桌上那盘点心,笑着说。
不过是家常糕点,磨了黑糖的白花糕。
断筝爱吃的点心数来就都那么几样,不太甜不太咸,还要能耐吃上一整天不用换也不会腻的。原来还以为是路上无聊才解馋,后来听他说才知道是嗜吃成性。
「嗯。」点点头,正想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