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让他提醒,才发现是过了晚膳时分。一个忙乱,就会忘记其他的事情。
「我去吩咐一下,你别乱跑。」厨房应该还有人,除了皇帝使用的专厨,如他们这样公差的人也设有厨灶,里头厨子也贴心,时常留人过晚就等着像他们这样过时不吃的漏网来找。
「好。」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断筝才勾起一抹笑。
鲜红的怵目,从他的口中呕出。
「你再下去吩咐,我也没把握能忍住。」自嘲的擦去嘴角那红,将洒在琴上的血沬小心翼翼的清除干净。
那突然的血气翻腾不是张晏给的药引起,那就是……
冰元。
他知道冰元若是染血,会慢慢失去作用,那也代表着他的死期将至。
「长居玉府……看来也不怕死了没人帮我收尸吧!」站起身,晃到床边。
看着与左岳有几分相像的年轻面孔,「抱歉了,你要是醒着会坏了我的事,所以出此下策。」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然后轻轻的塞在那人的枕下,「要是万一不及给你解,你二哥也会代劳的。」替他捡去落在颊边的发,然后望着那脸庞发怔。
一点想法突然闪过他的思绪。
风动,心动,却望着相似的面孔意若相逢。
断筝立即失笑的抹去那想法。
怎么有这样荒唐想法。
于情不容,于礼不许哪!
不多的日子来,刻意隐埋的心情,多是与那人相遇之后所逼出的遗憾。
来年,也许那人要娶妻生子,也许从此平步青云事事顺畅,也许人生要过的更好。
来年,也许自己只剩下黄土一堆,也许又是枯骨千年。
无多的时日不必多添烦恼,有未来的和没有将来的相北,自然是成全自己最后一点私心。就算不能说,但能作的当然还是要作,这样也好下去看着家人,了无憾恨。
取出那口相赠的玉佩,波光潾动。
又取出当日收回的三枚玉佩,思绪繁杂。
他亦知道,左岳知道事情真相以后也许会恨他。或者,能够偶而想起他这个莫名其妙的双面人曾经利用了他……
身后的门又来声,他即刻将沾了血的帕收入衣袖。
「我让人下面,会快一点。」左岳关上房门,「怎么。不弹琴?」见他呆站在旁边,好笑的问道。
「刚刚看到虫飞过去,你们皇宫房间都不打扫干净的啊!」微微一笑,落坐在筝琴边,「难得阁下自己开口,我还以为你总嫌琴声吵哩。」铮铮的,让那曲又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