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阴测测地笑道:“不久殿下便会名正言顺地回到晋地,宣华夫人不用着急。”
王芝画能不急吗?
现在她不确定司马熠的病情是怎么回事,但若三日后他还活着,那么自己便会变得危险。
从某种程度上,她相信司马熠对宣宏太子的阴谋会有所察觉,但太子不现身,这张网便难收。
王芝画纵然没有害司马熠之心,却不甘就此为任何人默默牺牲,她思忖半晌,对那人道:“今日,我并没有见到琅琊王。”
“什么?”
“昭阳宫戒严,任何人不得进出。”
那人沉吟半晌,他一直以为是王芝画得手,昭阳宫才戒严的,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昭阳宫不会无故戒严,难道是皇上……”
最近司马熠与司马承不合,两兄弟和睦了二十余载,这是头一遭。
要说为了一个女人兄弟不合,他是不会信的,准确说,秦苏不过是一个□□,一个借口,一个可以借此证明是琅琊王的权势大还是皇帝的权势大的佐证。
琅琊王北伐之后,名声太盛,对司马承不可能没有威胁。即便这个皇位大家都知道会让给司马熠,但主动让位跟被动让位,那是有天壤之别的。
何况现在,司马承未必需要自己让位,一则有他一手教导的湘亭侯可以继承大统,二则若是他能够以皇族身份夺取司马熠手中的擎天军,他将成为晋国皇权最稳固的一代君王。
天下皇族,哪个朝代不为一个帝位兄弟阋于墙,父子反于朝?
而这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一个大好时机。
“皇上不会伤害琅琊王。”王芝画有些动摇。
那人却笑道:“司马承能保住皇位没有理由不保?没人能经受住皇位的诱惑。”
“萱华夫人保重,属下告辞。”
王芝画看着黑衣人离开,长长吐出一口气。
司马兄弟能设这个局,自然有应对之道,这趟浑水,她不能淌,一旦赌输了,无论是哪一方的力量都足够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昭阳宫里,秦苏好不容易伺候司马熠上了榻,那个混蛋却不肯闭眼,反而看着帐顶,一言不发。
秦苏都给他唱安眠曲了,他才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她,揭开她脸上面具,道了一句,“阿檀……”
那眼中尽是沉痛到骨髓的思念。
秦苏心叹,认错就认错吧,他正是脆弱需要安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