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识破骗局,秦昭也不尴尬,厚着脸皮又凑过去,瞧着楚斯年有些不太好看的脸色,依旧笑地像个大尾巴狼。“告诉你一个秘密吧。”秦昭神神秘秘地说:“多种数据表明,任汐好像暗恋我。”楚斯年眼皮微微一跳,依旧神色不变,气定神闲地翻过一页书。“其实任汐真的挺优秀的,英国名牌大学表演专业高材生,长得漂亮不说,拍戏也挺能吃苦。关键是……”秦昭眼角飞快地扫了一眼楚斯年:“脾气也好,温柔,从来不发脾气。”楚斯年的手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又翻过一页,书页“哗啦”一声响地清脆。秦昭:“你说是吧?”“……”楚斯年冷冰冰的目光,终于从书页移到秦昭那张欠扁的笑脸上。“当然。”楚斯年的语气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就像海啸来临前寂静的海面。“非常适合,建议追求。”又是哗啦一声书页翻动。楚斯年向来是很爱惜的书的,可是这一次,薄薄的书页却因为翻书动作过猛,惨兮兮地裂了一个口子。秦昭嗅了嗅鼻子,自言自语:“奇怪了,咱们晚饭没有醋啊,怎么这么酸——”一边说一边嗅,慢慢凑近楚斯年,突然“哦”了一声。“原来是我们楚医生的醋坛子翻了。”楚斯年眼皮一跳,推开秦昭就想从沙发上跳起来,却被早有准备秦昭拦腰一抱,狠狠地又压回到沙发上。“放手!”楚斯年生气了,反手就要推开秦昭压着他的胸膛。秦昭立刻“嘶”地叫了一声:“你弄疼我了。”楚斯年一愣,放在秦昭胸口的手立刻就不敢动了。“你说你,明明吃着吃醋,偏不肯承认喜欢我。”秦昭低低地贴楚斯年的耳朵尖,含着笑:“怎么会有你这么别扭的人呢?”楚斯年别过头,假装没听到秦昭的前半句,硬邦邦回道:“任汐温柔,应该挺适合你。”“适合有什么用。”秦昭轻轻揉捻着楚斯年额角柔软的黑发,感受着指尖顺滑的触感:“我心里早就有人了。虽然在别人眼中,这个人从性别到性格,从年龄到身份,都不适合我,可是我就是喜欢。”避无可避,被秦昭充满着温柔缱绻意味的,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楚斯年又忍不住微微挣了下,可惜动作幅度太小,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他故意往秦昭怀里钻。很轻很轻的一句,就这样飘到楚斯年的耳朵里。“特别特别喜欢。这辈子都改不掉,长我心里了。”房间里安静极了。秦昭也不再说话,只半抱着楚斯年,既不过分用力,却也不想松手,就这样抱着他,看着他避无可避的眼睛,似乎是在等一个回复。楚斯年默默地,不自觉地握紧了五指。“北京时间,21点整。”酒店楼下,不知哪里的收音机突然播放出“中国之声”的报时。楚斯年仿佛从一场幻梦中回过神,慌忙从秦昭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简直就像是落荒而逃似的。房间的门咔擦一声关上。秦昭坐在沙发上,摸了摸身旁浅浅的凹陷,无奈地笑了笑。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别扭。也是见了鬼,他偏就喜欢这份别扭。第二天,依旧是拍戏。一般剧组为了调配和节约成本,往往不按照剧本的时间线,而是将相近的场景放在一起集中拍摄。比如今天《盲战》拍摄的就是秦昭饰演的古家辉在剧情中部的一场戏。这是一场在空地上飙车的戏,不但动用了绿幕,还有汽车模型,定点爆破和威压。秦昭需要护着女主任汐,在汽车爆炸的前一秒从废墟中逃出来。这一场戏对演员的动作精准度要求非常高,也有些危险。开拍前,导演叫住了秦昭。有些欲言又止:“我知道你的伤。但是这场戏,动作部分如果不露脸……”“放心吧导演,我不用替身。”秦昭自信地拍了拍胸脯:“一点小伤,根本不在话下。”导演紧锁的眉头终于松了些,用剧本轻轻拍了拍秦昭的背:“不错,有潜力。”秦昭点点头,回头望了望休息区的方向,笑着对楚斯年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这是他们今天的第一照面。楚斯年有点却笑不出来,手指有些紧张地抠住了椅背。索性的是,爆破戏一遍就过了。紧接着是秦昭和任汐在燃烧的汽车前的一场感情戏。天气本来就很热,加上烟熏火燎,很多非一线的工作人员都纷纷戴上口罩退到了休息区。“诶,你是哪位?”一个套着工作马甲,带着墨镜的中年男人,操着一口怪里怪气的港普,走到遮阳棚下斜眼看着楚斯年。他的目光从楚斯年普通的白球鞋,一直扫到他朴朴素素的,洗的稍微有点发旧的衬衣上。鄙夷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