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几艘船只?悄悄地靠近了码头,同时,距离数里之外的客栈也被人牢牢地盯紧了。
烛光一熄,足有两三百人的海匪拿着刀剑狞笑着冲向了面?前的大肥鱼,劫了这艘船,他们又能吃香喝辣好一段时日。
余窈站在最高处的那间舱房中,看着那些人冲过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往未婚夫的身边靠靠,她看到?未婚夫脸上饶有兴致的微笑,抿了抿唇。
未婚夫不害怕,她就也不怕。
海匪们碰到?了船,这就像是?一个信号,埋伏多时的武卫军亮出了残酷又血腥的一面?。
前后?包抄,左右夹击,射箭、斩首、绞死,余窈站在最高处,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哪怕死的人是?穷凶极恶的海匪,她的心?中也产生了些许不适。
“好看吗?”萧焱却扬唇在笑,转过头来温柔地问她。
余窈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白着小脸嗯了一声,“好看的,郎君。”
也不知?是?说未婚夫的笑容好看还是?底下的屠杀场面?好看。
听到?她说好看,萧焱愉悦地喟叹了一声,从身边拿出了带着红色羽翎的长箭。
俯视着水面?,他漫不经心?地瞄准了一个敞着胸膛的壮年男子,手指随意一松。
余窈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的胸膛被长箭穿透,仰面?倒进了水里,荡起红色的水花。
“他们是?海匪,该死!”
她的唇中喃喃地念叨着一句话。
所有妄想劫船的海匪全都死了?。
余窈望着底下到处都是的血迹,一张小脸白的和初雪一般,她确实见血了?,可是,这血太多太多了?。
盈满了她的两只眼眶。
强撑着?镇定,余窈点燃了舱房中的蜡烛。
明亮的烛光下,未婚夫华美秾艳的五官展露无余,她怔怔地望着?,问?了?一句话,“郎君,可以歇息了?吗?”
人都死干净了?,当然可以歇息了?。
萧焱笑?吟吟地嗯了?一声,胸腔积攒的戾气全都一扫而空,他甚至有闲情逸致地打?量起了?少女发间的钗环。
“这只兰花簪子太素了?,明日戴那一套红玉的首饰,我们去褚家做客。”他伸出长指,暧昧地捏了?捏少女莹白的耳垂,低声呢喃,“我是新任的武卫军郎将?,你是我即将?过门的未婚妻子。”
“武卫军郎将??是和郎君有交情的那个?人吗?”余窈的身?子有些发软,苍白的唇却?因为耳垂与?人亲密的接触恢复了?一丝血色。
她没有问?未婚夫为何不用镇国公世子的身?份,而是冒充自己的好友,估计是因为武卫军郎将?的名头更有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