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秦王接了话道,“父皇,这消息是二皇兄中大将军王弼传回来的,自然不会假。”“王弼?”皇帝笑道,“朕在昨日之前,从未听闻过此人名讳。他是何人,可有军籍?从军几年,跟随的是哪位先帅?”秦王恭敬一拜,笑道,“父皇久居养心殿中养病,不知道军中事务,也是自然。”说罢,便看向身后连宝轩,“便由王妃与陛下道明些。”连宝轩道,“回陛下的话,王弼是我阿爹的副将。早前太子问连家借兵,支援高丽。这王弼便是那一行,加入程彪大军的。后又与太子一同亲征,自是太子军中的人。”皇帝看向连宝轩,“这欺君罔上的话,你说来到是一点儿也不会心虚?”连宝轩方才还说的有条有理,被皇帝如此奚落,顿时垂眸下去,没敢在语了。秦王见得如此,笑道,“父皇看来,心心如明镜。”秦王叹了声气,方与皇帝道,“父皇也不必与我等纠缠于太子的消息是真是假,父皇该更清楚,今夜儿臣来,不是问父皇许可的,而是势在必行。”“哦?”皇帝笑着,“你想怎样?弑父么?”秦王抬眸起来,狠狠望向皇帝,“父皇若能配合,儿臣定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说罢,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的苏瑞年。苏瑞年手中端着那道儿明黄的圣旨,卷了开来,“皇上,奴才帮您读读这旨意,看看是否合您的心意。”皇帝却摆手道,“不必了。”皇帝知道,里头不过是让他立秦王为太子,之后让他让位太子之类的旨意。这些年的圣旨多半经过苏瑞年的手,如今正好被秦王派上用场。秦王因而又是一拜,笑道,“父皇看来已经清楚这圣旨是如何写的,那便请父皇用玉玺吧。”皇帝却道,“朕的太子,为大周征战在外,好端端的,为何要另立一个?朕的皇孙也即将出世,到底是轮不到旭儿你来做皇帝的。”秦王叹气道,“到底还是要兵戎相见么父皇?您可知道,旭儿既然走了这一步棋,成则王,拜则冦,已是没得选择了。父皇若在圣旨上落了印,旭儿定保您一个平安,也保良娣娘娘和小侄儿一个平安。”德玉却是笑出声来,她声音悦耳,于这一干紧张的对话之中却让人觉得几分轻松起来。“三皇兄在说什么呢。我们都好好的,怎须得你来保平安了?”长卿看着眼前的魑魅魍魉,端起面前茶碗,吹了吹面上的热气儿,“殿下的好意,我们可心领了。”连宝轩嗤笑了声,“养心殿内外都是重兵,娘娘与公主可还能如此悠然自得,宝轩真是佩服。”秦王却再问皇帝一拜,“父皇可需再仔细考虑?那本王就在给您一盏茶的功夫。”秦王说罢,却见得皇帝从苏瑞年手中接过来那圣旨,本以为是皇帝是要再看看,谁知皇帝压根没这个打算,只拿着那圣旨在烛火上点燃了,随之往书房门外扔了出去。“你!”秦王已然动了怒,“父皇既然如此固执,便莫怪旭儿不顾念亲情。”话落,连宝轩便直吩咐一旁副将,“将那三人压下,不留活口。”副将何光天赫然一声,“末将领命。”便拔刀往皇帝面前去。长卿起了身,德玉已经拦在了皇帝身前,“你敢?”话没落,侧边窗后已经冲出来数人,将皇帝与长卿公主三人合力围住。为首的女子英姿飒飒,持剑与那何光天的大刀相碰。“想要弑君,问过十三司了么?”连宝轩倒并非没做这个打算,十三司虽都是暗卫,可能耐声名在外。连宝轩一声哨响,又从外叫来更多援兵,听得脚步声不绝于耳入来书房,一声令下,“得皇帝人头者,赏金万两。得太子良娣人头者,赏金五千。得德玉公主人头者,赏金三千。”明英分头护着人,长卿被他们拦在身后,却见得十三司与连家重甲兵扭打在一处,刀剑声响,血渍四溅。养心殿外,禁卫军听得书房动静,已经发觉不对,正又几人要进去看看,却被连家的重甲兵拦在了门外。奈何群龙无首,几番争执不下,正要被连家君压下。却听得人群之中一人赫然道,“连家谋反,陛下被困在书房,凡尔等禁卫军,随我进去救驾。”听闻得这声音虽是尽力张扬,却还透着几分斯文。禁卫军一开始不以为意,直到见得那人一手举着火把,立于高台之上,手中还持着飞鱼令牌,方才还一团散沙的禁卫军,吩咐拔刀与面前连家军厮杀起来。江弘持着令牌,又拔了剑出来,与禁卫军一同沙敌。可连家军毕竟镇守京城留下数万人。眼见援兵源源不断,而此处禁卫军不过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