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咳了声:“过年嘛,赶什么?”
“可是都破五了,还算年?”
赵伯游刃有余:“过了上元节才算出年呢——哎,王妃这个木雕不错,手艺精湛,定是花了不少银子吧。”
那木雕是个小麒麟仰天长啸的摆件,五官灵动,鳞片也是一片片雕出来的,比昨日扑来的还要精致细节。
“可说呢。”楚召淮摸着麒麟脑袋上的角,“我还以为要好几两银子呢,没想到只收了二十文,京城物价怎么时高时低的。”
赵伯跟着附和就是就是。
楚召淮捡了大便宜,拎着没吃完的酥鱼去找姬翊。
姬翊还在他爹的书房里哭着写策论,手心捏着笔哆哆嗦嗦差点写不成字,楚召淮离近了一瞧发现竟然被抽了掌心。
太惨了。
姬翊瞧见他,强行将眼泪忍回去,故作沉稳道:“你怎么来了,我在忙功课……嗷!住手住手!”
楚召淮溜达好久腿都酸了,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将酥鱼拿出来准备继续吃,就听犬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嗷嗷叫跳起来。
“你锥刺股了?”楚召淮不解道,“做功课真刻苦啊。”
姬翊沉着脸噔噔噔走上前将楚召淮薅起来:“你想挨揍吗?我爹的书房从来不准带吃食进来,你还……你这什么,味道怎么那么重?!”
楚召淮无辜道:“酥炸鱼。”
“你完了。”姬翊沉声道,“我爹会把你吊起来抽。”
听他说得这般煞有其事,楚召淮也有点怵,赶紧站起来连酥鱼都不要了就要跑。
姬翊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你做什么去?”
楚召淮肃然道:“我我回去给你爹煎药去,这可是最紧要的大事……放开放开。”
“胡说!”姬翊难得脑袋瓜活泛了,怒道,“你就是想金蝉脱壳将这事儿推我头上!本世子告诉你想都别想,要死一起死,反正我都挨打两天了。”
说着,他双手往前扒拉,和楚召淮扭打在一起。
楚召淮:“……”
楚召淮不想挨打,拼命想要挣脱却被拽着寸步难行。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凉飕飕飘来:“做什么呢?”
楚召淮和姬翊同时一僵,呆愣着回头看去。
姬恂握着鸠首杖坐在轮椅上,眸光淡淡看来。
姬翊:“……”
楚召淮:“……”
又扛着轮椅过来的?
怎么没听到声呢?
姬翊转瞬和楚召淮分开,故作镇定地理了下凌乱的衣袍:“爹。”
楚召淮的酥鱼还放在桌案上,他满脑子都是姬翊说的“吊起来抽”,强忍着双腿打颤的冲动,若无其事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