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院长说,其实她原本叫余杏,后来才改名的。
“余幸,余生有幸,希望能给你带来一点好运气。”
余幸小时候住福利院,成年之后就自己在外面讨生活。
在街边摆过小吃摊,也进饭店打过零工,省吃俭用终于攒下了一笔钱,想着盘个小吃店,铆足了劲儿好好干,日子也能越过越顺遂稳当。
结果就在这个当口,倒了大霉。
那天她从菜市场回来,拎着一把小青菜和两个鸡蛋,准备晚上做个面片儿汤喝。
心里还盘算着找铺子的事儿,能自己找,尽量是不要找中介,她不怕费力气,但要节省成本,能少花钱就少花钱。
她还没有富裕到大手大脚。
心里存着事儿呢,就没怎么注意路况,结果在路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咔哒一声,头顶上掉下个花盆来。
七八层的高度,结实的陶瓷盆子和沉甸甸的土,全砸在了脑袋上,当时就眼前一黑,扑倒在地上。
这要还能活着,那大概是医学奇迹了。
余幸这会儿回想起来,仍然惋惜自己存折里那些攒下的钱——哪怕给个机会托梦呢,让院长去取出来,把福利院的老旧房子翻新一下也成。
但恐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辛苦奋斗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余幸如今算是真切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原主是真穷啊!
她刚醒来的时候,几乎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
一个四下透风的窝棚,就是原主的家。
窝棚很简陋,四根木头柱子撑起来的小空间,东西堆的乱七八糟,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整个空间内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儿。
唯一的一面镜子擦干净了,却被里面的自己吓了一大跳——这分明就是个乞丐吧?
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整张脸蜡黄的像是大病初愈,衣服掀开,那瘦的,肋骨都一条一条,喘气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余幸本身是个爱干净的,很不能忍受这种环境,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打扫。
但奈何实在是没什么力气,饿的头晕眼花,木头桩子都想啃上两口。
身边倒是有半碗粥,试探的喝了一口,不知道是什么年月的,一股子馊味儿,当场便呕了出来。
但人也好歹精神了些,在窝棚里四下摸索着,找到了一小袋豆子,也顾不上别的,就这么一粒一粒的塞进嘴里,嚼的嘎嘣作响。
满嘴的豆腥味儿固然难受,但总归是有了些力气。
她靠着柱子歇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用脑子想一想现在的处境。
虽然上辈子过的也很艰难,但余幸还挺喜欢读书的。
念高中时候她成绩挺好的,但成年了福利院就没有要继续供养的义务,当时还不懂可以贷款学费,反正是没继续念。
后来也想着,是不是要考个成人高考什么的,她脑子聪明,应该不是问题,便摆摊的间隙里,稍微学一学。
也看一些杂书,好的买不起,就去废品收购站买那些过期的杂志,五块钱能买一大摞。
这些杂志啥类型的都有,包括什么志怪小说,以及那时候最火的穿越文,穿到古代盛世做皇后太子妃啥的。
再加上看过一些差不多题材的电视剧和电影,综合原主脑子里一点模模糊糊的记忆,没多大功夫就把这事儿捋顺了。
总的来说,对于这件事,余幸接受度还挺高的。
其一是因为从小是个孤儿,倒也算无牵无挂。其次么,这具新的身体不仅年轻,而且四肢健全,除了有些瘦的脱相了,没什么大问题。
上辈子是娘胎里带着的残疾,从小被用异样的眼光注视,而且生活上也有各种不方便,说完全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