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昕卓总算明白了,这是死了二十多年的亲妈诈尸,挑他的不是,连带损了他们一家。他顿时眼底蒙上一层血丝,手指关节嘎嘎作响,可人不能打,一是女的,二是长辈,这要是个相仿年纪的男人,他早就动了手。
老妈气得全身发抖,抄起拖把朝着人打过去:“我家昕卓就毁在你们一家身上,当年要不是为了昕越,昕卓能进去吗?能进去吗?你有钱,你有钱能陪我家昕卓一辈子吗?”
“你当年不要孩子,我们帮你养了,你反过来说我家昕卓不好,我家家教不好,的确咱老娘当初家教不好,养出你这么玩意儿活活气死老头,现在死皮赖脸的跑来闹,你闹什么!你还嫌自己那粉搽的不够厚啊!你糊水泥也没脸见人!”
作者有话要说:
☆、回归
昕卓伸手捏住老妈的拖把,扶着浑身颤抖地老妈走到沙发边坐下,瞟眼小姨妈,安抚老妈,和这种女人计较只会令自己糟心,这女人就没下限。
老妈推了他一把,“去去去,我拖地呢。”
老昕卓站起身这才冲着小姨妈冷笑下:“小姨,今儿我叫您一声小姨,老昕越他认不认我这个哥哥无所谓,您请回吧。”
小姨妈脸上刷着粉,也看不出脸色有什么变化,只是脸上的粉尘随着脸皮的抽搐抖动着,裂开成一道道的细缝。她从心里还是忌惮这位刚放出来的外甥,大牢里出来的人,就算进去前是个好孩子,但谁知道在那里面学了些什么,心狠了,人眼神才会这么冰冷。
老妈抬起头看了眼昕卓,这孩子又赌气呢。
小姨妈蹬着震天响的高跟鞋,留下一句话,昕越他是我儿子,我身上掉下的肉,我才是他亲妈,他要回你们拦不住。
老妈见人走了,吸了吸鼻子拿起抹布抹把脸,昕卓劈手夺过老妈手里的抹布,转身进了厨房。
家里冷锅冷灶的,平日里这时候饭菜都已经端上了桌。这一通闹腾,这小姨是不是和孙天翔串通好了,挑一个日子来找他晦气?
他刚操起刀,就听见卧室里发出巨响,昕卓皱了皱眉拿起刀剁肉馅。
厨房里锅碗瓢盆一顿乱剁,卧室里也是一通乱响,老昕卓那憋气的爸也不消停。
昕卓利落地抄了几个菜,布置好饭桌,也不管老爸老妈是不是在卧室里吵架,大吼了声:“吃饭了。”
老爸一脸憋屈的走出房间,“这日子不过了!”
当年他心疼媳妇,也疼爱老昕越,耳朵根子软。从来不会因老昕越不是他的种亏待过这孩子,可自己的亲生孩子为了老昕越进去了,犯法了,成了失足大龄青年了,三十了还没工作没女友,这女人竟然找上门来闹腾,早些年干嘛去了?
更让老爸气得是他哪位丈母娘这两年也在中间说道,说谁的儿子就是谁的儿子,这从别人肚皮里爬出来的总归是骨肉血亲,那意思就是该谁的就是谁的,趁早换回去。几位大舅子也听丈母娘的,隔三差五让他们的婆娘来做说客,当初一个个缩着脖子硬是不肯收养那孩子,现在凭什么在这里说嘴。
他栽了小树苗儿,浇水施肥培养这么久,好容易结果可以赚钱孝敬父母了,有丰厚的回报了,人家一句这是我的种就要了回去,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老妈满脸羞红,娘家人丢脸了,惹得自己家里不太平,这从哪里说起,羊肉没吃着惹了一身骚,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管娘家的这摊烂事,爱死谁死谁去。
老昕卓坐在饭桌边,只说了一句:“爸妈,别人爱这么说道就怎么说道,拿别人的错为难自己干嘛?”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吗?
老妈一句话也不说端着饭碗,眼泪噗噗地往碗里滴。
老爸放下了碗,看了昕卓一眼:“你也快三十岁了,也该为自己多想想。我啊,我今儿就断了这门亲,我回家种地去,这家就交给你了。”
昕卓愣了下,他知道自己老爸是从农村上来的,也常常说等年纪大了就回老家,带着老妈两个人有力气就种两亩地,养养鸡,过点舒坦日子。
可现在老爸说这话就令人寻味了,这是要和老妈分居,还是闹离婚呢?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就为这么点事闹腾个什么。
老妈听着就急了眼,“你什么意思,我家里对你不好?你要断了哪门子亲,你把话说清楚。”
老爸:“我是乡下人,高攀了你们城里人,这么多年你往你娘家接济了多少我吭过一声吗?我儿子都被你们一家子坑了,你们还要闹什么!老昕越他不认我这个爹,我认了!你们一家子这是骑在我脖子拉屎拉尿!就那么个破鞋也敢朝我吐口水,你们城里人就这德行!”
昕卓知道这饭吃不下去了,将碗往桌上重重以放:“闹什么?爸爸,妈妈跟着你吃了这么多年苦就为那么个亲戚你埋怨妈妈?为了那么一家子亲戚你要拆了咱们家?老昕越他是不是您亲生儿子无所谓,但是他必须回来报这个恩,尽这个孝。你们养了他,你们要不拿钱供他念那个艺术大学,他能混成这样?就算他翻脸不认人,就为了这么个玩意儿你们要散伙?咱家好日子在后面,我还在!”
老爸不啃声了,儿子大了,这一家之主的位置其实早就让给了老昕卓,他原本也不想这么闹腾,只是憋在心里的那口气这段时间膨胀了起来,总要有个发泄的地方,不然自身都要炸了。
老昕卓见老爸不说话了,叹了口气,重新拿起饭碗,说:“吃饭吧。爸妈这段时间要是心情不好,就出去走走,回趟老家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