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她躲得如此隐蔽,周易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此刻就站她面前。夏夏别过脸,很不高兴,“我没哭,都打完了,有什么好哭的。这是自来水,我洗完手顺便抹了抹脸才弄上的。”在同学面前哭,她不要。在周易面前哭,更不行!她气呼呼地瞪着周易,然后就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棒棒糖递过来,“吃吗?”看着糖,又看向他,迟迟不定时,又听他说,“草莓味的。”嗯,是草莓味的。那年的暑假是夏夏外婆七十岁生日,老人家怕吵,亲戚朋友一概没请,就自家人聚在一起简单吃个饭,有那么点中秋佳节的味道。一向得人喜爱的夏夏毫不意外地从外婆那接手了一张毛爷爷,只是开心的嘴角还没咧到头,毛爷爷便被陈景韵女士强制收走了,还美其名曰“帮你保管”。那钱明明是外婆给她买零食吃的,又不是买房的,保管个屁。夏夏是越想越气,越气越看不进电视剧,瞅着脚边燃着的蚊香渐渐看入了迷。红红的火星向后移,被火星划过的地方慢慢失了光,一截一截断在底盘上。不知是被火星吸了魂,还是被幽幽青烟迷了心,夏夏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朝着小火星一探究竟,这没有火苗的小红点到底烫不烫呀?实践出真知,疼痛召回了她迷失的魂魄,那感觉跟上次摸电插孔一样一样的,感觉手指能出水!要说哪里不一样那就是上次她一人在家,可以抱着手指满地翻滚。但今天不可以,她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她蠢!夏夏静静地坐着,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她刚承受过的巨大苦难,金豆豆慢慢蓄满了眼,陈景韵女士看着她表情狰狞的女儿,一脸嫌弃,“别发癫。”“”突然一声激烈的“夏夏”,引得全家人都看向了她,一脸莫名外婆满脸心疼地给她抹眼泪,一边发话呵斥,“陈景韵,夏夏是我外孙女!”被点名的人一脸茫然,“不然呢?”老人家一听就来气,一巴掌呼在亲闺女头上,吓得怀里的小孙女一哆嗦。感情这是遗传呀那她以后肯定是要生儿子的,儿子打不坏。外婆这一动手,夏夏爸坐不住了,赶紧过来护住自家媳妇儿,“妈,您这好好看着电视怎么突然动手了呢?”“陈景韵虐待我孙女,我教训教训她!”夏夏外婆也是个火气大的主,小老太太说起话来中气十足的,“我生日,好不容易见着夏夏一次,给点零花钱怎么了,你老婆还黑着脸给她收了,还不许她委屈,平时我不在,指不定怎么欺负她呢。”大家一听,略微松了口气,夏夏却慌了,别是外婆刚见她哭才来这一出吧,那她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吧。“妈,就为这事你打我?”陈景韵揉着脑袋简直不敢相信,“您知道您女儿我今年多大了吗?”老太太不屑地看她一眼,“你还能大过我?”夏夏想,她的幽默一定也是遗传。“须抱夏,你还敢笑!”陈景韵一声怒吼吓得她直接从外婆身上弹了起来,“我没笑!”苍~天~为~证,她只是嗤了一下。“你妈我眼神好得很!”陈女士似乎是验证了她之前“被打一方才丢人”的言论,气急败坏涨红了脸,试图以她的脸盖在她刚丢的脸之上。唐三藏作为女儿,这事她本不该推辞。可自打她为人姐后,越发注重脸面,于是拔腿就跑。一大一小,两母女围着饭桌开始了追逐战。其余人便瞬间化为这战场的障碍物,只有那还罩着盒子的生日蛋糕静静的,盒子上粉色丝带系成的蝴蝶结被追逐的风拂过,轻轻晃动着,直到被束着青丝的粉蝴蝶撞上夏夏爸抱着陈女士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二姨嘴里说着待会儿我们帮你收拾幺妹给过生日的老母亲顺气,“妈,你可千万消消气,多大点事,收拾幺妹大姐就够了。”一旁的大姨端着大姐的架子,拿出当教导主任的气势开训,“陈幺妹,妈的生日你怎么能打家里的小心肝呢?为了打小心肝差点把桌子掀了,这么大个蛋糕,要摔地上了多可惜。”此时的陈幺妹焉不拉几的,窝在自个儿老公怀里,闷闷的,她掀什么桌子,那蛋糕还是她买的呢。夏夏偷偷瞄了一眼她妈妈,表情有点委屈,她也觉得妈妈有点委屈。大家都没说话,越是这样越可怕。明明十分钟前家庭氛围很是融洽,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事情的转折似乎是从她掉金豆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