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升想离婚。这是左晴呆坐了很久之后才艰难接受的现实。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什么时候起的念头?这份离婚协议拟好有多久了?太多太多的疑问涌入脑袋里,让原本一团浆糊的大脑更是饱受折磨。左晴痛苦的捂着头,猛的扎入被子里,陷入一片黑暗。然而漆黑的环境并不能让她好受点,反而闷热到窒息。左晴挣扎出来,大口的喘息,身体上是得以缓解,心脏却憋得慌,绞着疼。近来相处的一幕幕如果电影般的在脑海里回顾,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那份离婚协议,她真的是没有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一个持有离婚想法的男人为什么要多加生活费?脑海间闪过这个念头,左晴再一次莽撞的闯入祁升卧室。她觉得肯定是自己有被害妄想症,那份离婚协议书肯定是长久来她的喜欢得不到回应,所以出现的不好幻觉。可是当那三张纸确确实实的躺在保险柜里,甚至连刚才错乱的顺序都没变时,左晴知道没有任何侥幸的幻想了。眼神有些涣散,左晴紧紧地攥着离婚协议书,甚至带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是觉得祁升找不到这份离婚协议就不会再提这件事了吧。也可能存有祁升不主动提出,自己就当做没有看见过这份协议,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侥幸吧。但是,怎么能做到自欺欺人?一想到祁升从开始就有离婚的念头,左晴的心就像是猫挠过后,泡在冷水里似的。自己都无法迈过这个坎儿。一个持有离婚想法的男人为什么要多加生活费?这一刻左晴想通了。一种可能是,祁升只把自己当成了普通员工看待,两人完全是老板给得力的员工涨工资的上下属关系。另一种可能就更恶劣了,祁升预谋离婚在即,给她的一种补偿。亏她还把这层关系带着名为“少女心”的滤镜美化到不行,左晴大声的嘲笑着自己。总以为她的努力能让祁升感动,到头来只是感动了自己而已呀。一个心硬如铁,一个自以为是。疲惫和沮丧如破涛汹涌的海水将左晴淹溺,她将离婚协议藏好后,倒在床上开始昏睡。然而噩梦缠身。梦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去打开祁升的保险柜,可是无论局势如何发展,重新来过多少次,她都会打开保险柜,仿佛是宿命。左晴惊醒后,衣服都湿透了。潘多拉的魔盒终于开启了,而且是她自己亲手打开的。左晴祁升回来后很快就发现了异样。这几天他忙的恨不得会分身术,根本想不起来有没有将保险柜关严实。不过目之所及那新换的花束,祁升唯一确定的是左晴进来过。虽然祁升日常关卧室的门,但也算是默认了左晴的随便出入,这种关系的转变是他从没想过的。祁升打开门,对面的房间竟意外的关上了,他伸手敲敲,突然好奇里面在干什么。过了好久左晴才开的门,在看见是祁升的那刻,她的表情变得很古怪,并不如往常笑脸相迎,反而下意识的阻挡。气氛太微妙了。祁升毫不费力的用手抵住了门,顺手按开了左晴房间里的灯。顿时漆黑一片被光亮所替代,他皱眉问:“怎么不开灯?”左晴根本没想好要怎么面对祁升,他的突然出现,让她的内心一阵兵荒马乱。甚至带着怒意,左晴不客气的反问:“你睡觉开灯啊?”要知道是祁升,她肯定死活都不会开门的。祁升显然没料到左晴说话这么冲,他愣了下,只当是她特殊时期心情燥。扫视了一圈左晴的房间,状似不经意的问:“你今天来我卧室了?”“嗯,看你那花都不好了,所以就换了。”“其他的呢?”祁升依旧问的很随意,就像在聊天。左晴内心呵笑,表现出来的却是迷茫的眨了下眼,再次反问:“什么其他的?”“比如说保险箱?”祁升瞬间从松散变的犀利,双眼直勾勾的擒住左晴,直击心灵。左晴早就猜到他的来意,已经有所准备。她挑眉,摊手做无辜状,“你从没告诉过我密码,我又不知道,动它干什么?”随后立即抛出疑惑:“你的保险箱怎么了?”祁升没有答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明显是在辨别左晴话里的真实性。若是今天之前,左晴肯定会为祁升的不信任而感到难过极了。可现在,竟一点都不能动摇她,这跟离婚协议书比才哪儿到哪儿啊……左晴忽然感叹,之前的自己真是太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