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后生家寻你!”
看门的老大爷吼了一声,然后坐回了门房的椅子上,拿起一张报纸,似乎是在看,只不过耳朵却竖了起来。
“我就是樊振华。”
扶了一下眼镜,樊振华一脸不解地看着张浩南,他显然是不可能认识张浩南的。
“你好,我姓张,从沙城过来的。听说你是从淮阴工专毕业的?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去沙城上班?一个月七百,有养老保险。”
“……”
一脸懵的樊振华只当张浩南是骗子,因为他在农机厂,一个月是三百七,现在还有半年工资没拿,买断费……倒是发了。
在建康,制图员工资要高一点,但也只是平均水平,六百多七百不到,还不如纺织厂的挡车工。
沙城是个小城市,跟濑渚县一个级别,一个月七百?还有养老保险?
“是……是公家的单位吗?”
“不是,村办厂。”
“……”
樊振华顿时纠结起来,他有些窘迫地抬头看着张浩南,这是个身材高大的后生,说话很直,感觉不像是骗人的。
而门房正在看报的老大爷则是惊讶地偷瞄了一下,心中暗忖:樊振华还有这门路?
“怎么就专门找我?”
警惕心还是有的,可随后樊振华自己心里也有些懊丧,就他现在这个条件,别人就算想要坑他,又能坑到什么呢?
“也不是说专门找你,只是赶巧了,我来农机厂是准备买一台隧道式干燥机。原本想着回去再招人,现在听说有制图员下岗,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那你应该招机修工啊。”
“伱会修吗?”
“会。”
“那不就行了?我以后还要做一批磨边机、切割机,还是要招制图员的。”
“……”
在管理平稳的时代,专人专岗很正常;但农机厂这时候已经开始混乱,很多时候有些吃空饷的家伙长期摆烂,那事情肯定就要落在肯做事的人头上。
很不幸,樊振华是一个肯做事又能做好事的倒霉蛋。
重生前在医院里跟樊老头儿聊了很多事情,都是一些过去的鸡毛蒜皮,他有怨言,但很多不算太吃亏的破事儿,都是“随他去吧”这样来解决。
他想要挽回婚姻,也想要攒够养老钱,更想留一点点钱给自己的侄儿。
奔七的樊老头儿并没有子女。
“真有七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