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怀江心中疑窦更甚,从善如流地问:“何事?”
法清没有立即回答,反而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半晌后才答:“在你昏迷的这三日,市坊街头凭空出现了一个挖心妖,老幼妇孺皆有受害,致使人心惶惶,谣言四起。”
挖心的妖?阴怀江皱眉,这听起来怎么有些耳熟。
“监理门不管吗?”他又问,按理这种妖邪祸事监理门会第一时间派出人手去探查,绝不会任之放之。
哪想法清听到这话却一脸奇怪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一声。
那笑让他有些捉摸不清,阴怀江眉梢猛跳了一下。
而后法清施施然道:“自李莫萧死后,监理门便名存实亡,没人愿意去揽这个烂摊子,各门各派好像是突然隐遁了一样,不说不听也不做。”
阴怀江愣了愣,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言的荒谬,这道门百家,离了一个魔头李莫萧,居然就成了一盘散沙,可叹可悲。
空气一时沉顿下来,两人皆未言语。
片刻后,法清重新开口:“凡人无辜,如今妖邪乱世,佛祖慈悲,我已经以金蝉院的名义牵头,暂领监理门执事,派出人手着手调查,尽力维稳事态。”
“阿殷,此只权宜之计,亦不可长久,要想太平万世,务需深谋远虑从长计议,你知否?”法清语重心长道。
阴怀江沉默不语,他又怎会不知,现在的道门急需一个出头的人,而此人……非涂山月不可。
“师父,药好了。”
门外响起三下叩门音,一人冷淡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法清轻轻拍了拍阴怀江垂下的肩头,温声道:“好了,万事日后再议,现在你先将药喝了。”
木门被推开,白衣冷眉的俊俏法僧端着药走了进来。
不玄将药碗递出去,声音冷淡:“喝吧。”
苦涩的药味一下子冲进鼻子里,阴怀江忍不住皱眉,他是在不愿喝,只不过一旁的法清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大有他不喝就强灌的姿态。
阴怀江也只好端起药碗,憋着气一饮而尽。药一入口,仿佛生吃苦胆,那味道直冲天灵盖,简直要让他魂归九天了。
他刚放下碗,视线里突兀的出现一只雪白的手,手掌摊开,手心里放着一块粉色的花糕。
阴怀江顿觉稀奇,心里嘀咕,什么时候这个冷面和尚也学会了“柔情”?
“多谢。”阴怀江冲他笑笑,不客气地拿起那块花糕,两口就吃了干净。
甜腻腻的,他不是很喜欢,不过胜在能解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