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一脸惊惧地盯着钱白錿,右手不停拍着胸口,显然被钱白錿刚才的突然暴起吓得不轻。
怎么回事?
钱白錿收回踩在凳子上的脚,犹疑地坐下。
那女人刚刚明明就是被妖邪摄住的样子,怎样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而且似乎还吓得不轻?
钱白錿的视线来来回回扫过阴怀江几人,想从其他人那里得到些答案,可惜,没一个上道的,他眼睛都快眨瞎了,一个个却跟失明了一样,不肯看他一眼。
还是秀娘忍不住问了句:“客官可是患了眼疾?”
这下五双眼睛齐刷刷转向了钱白錿。
钱白錿:“……”
“秀娘,”阴怀江拉回了女人的注意力,声音愈发温柔,“生娘娘如此慈悲,竟还有人诋毁不敬吗?”
秀娘的表情有一瞬的扭曲,但马上又恢复了恭顺,只眉角蹙着,一副想不通的模样,自言自语:“是啊,谁也不晓得他们心里装得什么,不敬神明,可不得死路一条?”
“你说的是隔壁村子?全村上下被挖心挖肚的那个?”钱白錿现在总算反应过来了,这秀娘已然是个人傀,是有人想透过秀娘的嘴和他们说些“体己话”。就是不知道这背后的操傀手是人是鬼了。
“挖心挖肚、挖心挖肚、”秀娘又开始机械地重复这四个字,就像一个运动中的齿轮突然被卡住,却前进不得,只能重复发出晦涩难听的噪音。
突然,齿轮重新运转,秀娘又恢复了生气,她走近几步,躬着身体,右手捂在唇边,小声道:“就是隔壁村,他们被降下神罚,整个村子全死光了。”
夜里冷寒,秀娘说话的时候不断吐出白气,张尘启透过那圈薄薄白雾,朦胧看见那张雪口中不断开合的红唇,不知为何眼皮一搭一搭地,脑子里卷起浓重睡意。
张尘启甩甩头,企图让自己清醒点。
“他们做了什么?为何要降下神罚?”
涂山月冷冽的声音刺得张尘启眼皮一跳,张尘启深吸口气,瞪大眼睛继续看那张红唇。
“因为他们出卖了灵魂,成了妖王的眷者。”秀娘吐出妖王两个字的时候,一眨不眨地盯着涂山月。
涂山月不明显地怔了下,魇鬼和妖王有什么关系?
“他们成了妖王的眷者,所以生娘娘降下神罚将他们全送去往生了?”阴怀江眯着眼,饶有兴趣地想听听秀娘嘴里还能吐出什么狂言。
“不,他们是被妖王杀死的。生娘娘只收走了他们的福运,而妖王却拿走了他们的灵魂。”
果真大言不惭、狂妄至极啊。
阴怀江心里想着,眼底浸出寒意,嘴边的笑冷如弯钩。
“妖王是谁?”他突兀的问了句。
其他几人也皱着眉,他们此行,明面上是暗查水镜派灭门案,可实际却是搜寻妖族新王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