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怀江并不介意涂山月有自己的秘密,相反,轻易将自己的把柄托付给另一个相识不过数日的陌生人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更没有生气。”阴怀江笑着解释。
“我们是朋友,而且……也算有过命的交情,”他觑着涂山月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我相信你,你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理由,你不必事事与我说明。”
涂山月抬眼,撞进了一汪闪烁的星海。阴怀江的声音在他耳边愈发清晰,在他的心里烙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印记。
阴怀江:“唯有一点你要记住,如果你需要,我永远不会拒绝你。”
阴怀江知道在涂山月心里他的分量或许还比不过赵思尧,但他刚才说的话不管涂山月信不信,那都是他真真切切的想法。
他想帮涂山月,没有理由。
涂山月怔怔望着他,半晌,嘴唇轻碰,吐出两个字。
“谢谢。”
他一直都知道师尊那里藏了一个秘密,原以为当有朝一日他窥破那个秘密后,他会崩溃、会痛苦、会落入万丈深渊。
但现在他突然觉得,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或许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即使坠入黑暗,当他抬头看时,满夜黑沉中会有一颗明星,闪烁着,将他引入黎明。
“谢谢。”涂山月几乎慰籍一般的轻叹,只为了那颗降临自己身边的明星。
阴怀江眉头动了动,他直觉涂山月此时的状态有些奇怪,可他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日后万事小心,李莫萧不是什么好东西。”阴怀江闷闷总结道。
涂山月:“好。”
“对了,今晚你睡哪儿?”阴怀江看了眼“清院”里唯二一间被占了的屋子,向屋主发出了疑问。
涂山月倒是真没想到这个问题,“清院”只有两个房间,一间自己住,一间给了阴怀江。
可现在他的那间屋子被莫离愁占去,他又睡哪儿?
抬头望了望已经隐约泛白的天,涂山月心里琢磨着,若不然今夜无眠,就在院子里待到日升也无不可。
只不过,阴怀江到底没忍心把他一个人落在石凳上,强硬地拽着那身银白的人进了唯一一间屋。
“今晚你就在这儿凑合着睡吧。”阴怀江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薄毯铺在了屋角处的睡榻上。
一边说着话,一边仔细地抚平手下的褶皱。然后又拿出一床被子叠好整整齐齐放摆在睡榻上。
一入秋,天气就跟阴云一样翻脸不认人,白日有太阳照着还算暖和,可一到夜里就冷风幽幽,冻的人心里拔凉。
倒不是阴怀江故意不让涂山月睡床,只是他觉得若是自己开口邀他同塌而眠,恐怕他不会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