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图皓整个过程中一句话都没有,看都不看昕卓一眼,跟着他的哥们走了。
谷缜拿着沉甸甸地红包,喜笑眉开:“卧槽啊,这操了他还有钱拿……”
“瞧你那点出息!”老昕卓伸手赏了谷缜一颗爆栗,总算松了口气。那孙子愿意拿钱摆平,陪了医药费,他和谷缜再和这帮孙子纠缠下去也没了意思,不管怎么说他欠了常图皓一个人情。
“卓子去哪?!你不给我陪夜啊!”
“让软妹币陪你吧,搂着它睡,你更舒服。”老昕卓挥了挥手,留给谷缜一个深邃的眼神。
……
老昕卓这几天实在是忙,谷缜介绍的那哥们的店面正式进入装修工期,李队长都每天杵着拐去工地照看工人们施工,他老昕卓手脚全乎当然不能不去。
这么个店面才几十平,低档次、没品位,更没钱赚。老昕卓算了下,就这家店面他顶多赚5、6k,施工队赚的多一点,但还不够老李的医药费呢。
常图皓那边的尾款就一直没给,老昕卓问过李队长,这常图皓拖着工程队的尾款付了吗,对方脸都笑成了朵千瓣菊,说:“常总真是个好人!”
老昕卓咬着烟蒂翻了个白眼,现在不能拖欠农民工工资,就好意思拖欠他这半个城市人的工资,小样的。
掏出手机,想了会,又揣回兜里。他总觉着对方就是等他去要工钱呢,下个套让他钻,他有那么傻吗……但转念一想几万块呢,粉红的票子,跟谁置气都不能和钱斗气啊。
他正想着呢,手机响了,对方是位中年妇女,语气温和,性子慢,说了半天,昕卓才明白常图皓那破公司开起来了,给他转尾款核对账号。
末了哪位中年妇女客客气气地问他,要不要来公司上班,他们公司正在招聘优秀资深工程师。
老昕卓也没往心里去,随口应了几声,钱给了就行,上班?就常图皓那不着调的家伙开的公司能撑多久,跟着常总混,绝对会饿死。
就这样老昕卓白天去看装修现场,晚上在家里逛家装网,看能不能在遇见几个不怕死的给他下订单。
工程都难做,就算是装修大家也习惯去找大型装修公司。混施工队并不长久,和打零工也差不多。他不想这么混下去,接一笔工程饿半年,终究不是事。
可他没路子,刷小广告也没带来多大效应,也有几个人联系过他,可听说他是单干的立马摇头。买套房子不容易,还贷最少二十年,这辈子都被坑进去了,大头都出了,谁会节约那么点钱找这种没有资质的人。
哪位中年妇女到是锲而不舍地给他打电话,跟他聊天邀他去面试,那嘴皮子利索着呢,他都怀疑这人以前绝对是做传销的。
九月的一天晚上,老昕卓正在家里看账单,这个月没赚钱,好在手上还有几万块,可谷缜哥们这件活干完了,以后怎么办?
就这时候,常图皓按耐不住了,中年妇女退场,他亲自给老昕卓打了电话。
“你还考虑什么啊?你准备一辈子就这么混?草台班子总有一天会散,又不是你本行,你墨迹什么呢?”
“……”
常图皓:“我手上有个工程,市郊修建别墅区,其中b区规划通过了,现在要做详细设计,我缺人你过来帮我。你考虑什么,怕被我套牢了?现在不都是有活就干,没活走人吗?就你赚的那俩钱,交了保险公积金你还能剩多少。”
老昕卓:“就干这一笔?”
常图皓:“你想签多久都可以,明天麻利的滚过来。”
老昕卓听着话筒的嘟嘟声,常图皓这番话不是不令人心动,别墅区的事他也听说了,一年多的空地皮,在不开工就得收回了,这工程有门。再说他找个公司挂靠,过个几年参加注册考试也方便。
第二天老昕卓大清早就起来,琢磨着设计公司应该穿正装,拉开了衣柜,三年前设计院发的西服,衣领上别着的院徽。
他叹了口气,套上了衣服站在穿衣镜前,头发已经长长了一些,可怎么看都不顺眼。自己从骨子里就散发出和西服格格不入的气势。
扯下了院徽,老昕卓随手将那曾经令他骄傲,令爹妈自豪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
进自己设计装修的公司应聘,老昕卓有股奇怪的感觉,浑身的不自在。
给他开门的大妈脸上笑吟吟地,偌大办公室就这么一位中年妇女,空调没开,小电扇晃动着脑袋发出嗡嗡声,老昕卓想撤了,这公司怎么看都像皮包公司。
但他仍旧敲开总经理的门。
常图皓坐在红木老板桌后打着电话,薄眼皮瞟过老昕卓身上的西服,皱了皱眉,点点下颚让老昕卓坐。
老昕卓坐在办公桌对面,心里嘀咕着,以前总叫常总常总,真没想到这人真要当自己的老总,真t膈应人。
常图皓也没多废话,挂了电话,将合同扔过来,“看看,没问题就签了。”
老昕卓瞟了眼合同,他只在乎月薪多少,看了眼数字,估计了下,这月薪开的不低,他若留在设计院今年也就拿到这个数。
老昕卓飞快地签了名,常图皓大红章子戳了上去,‘咚’得那一声老昕卓眼皮抽抽,这盖下去,他就觉得自己跟那白条肉一般,被人印了个戳。
常图皓翻着细眼皮:“你现在是工程师设计部和施工部部长,水电通风你也要管。等以后公司人员齐整了再详细分工。”
老昕卓见常图皓公事公办地样子,也拿出当年在设计院时的脾气,“可以带我参观一下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