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是换了厂长,运动力这个饮料,他们一定会不择手段争的!”童彤说。
“说到这个,我很欣赏你。”陈兰君说,“至少,无论你采取了什么营销手段,始终是我们当初的协议之内。”
其实最有效的恶意竞争手法,就是无底线的降价,可是童彤始终是遵守她们当时的协议,在成本价的范围之内。
为了这一点,陈兰君也愿意与童彤见一面。
童彤叹气:“兰姐,我也没有不堪到那地步,但是……要是接手的人,就不一样了。”
前朝的官签下的纸,后面的人肯定是不认的。
“这就是我要解决的问题了。”陈兰君把手轻轻按在她手背上,像很久以前,她们曾一起握手庆祝一样。
“你还肯叫我一声兰姐,我也送你一句话。”
她望着童彤,说:“当断则断。”
童彤有些失神落魄:“可是……可是,那样我就不是……忙了一场,什么都没有了。”
陈兰君单手将一叠没动的肠粉向她推了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只有这碟肠粉和勇气。”
童彤一愣,盯着那肠粉看了许久。
最开始的小摊,她跟着庞小芃、陈兰君开始摆摊的岁月,像摊开的已经冷掉的肠粉,静静与她对视。
“你觉得她会选择另外重来吗?”
办公室里,庞小芃问陈兰君。
“不知道,”陈兰君想起她与童彤分别的样子,说,“但她一向聪明。”
庞小芃垂下眼帘:“唉,虽然我们之间闹过,但还是希望她好的。”她又想起一桩事,紧张地问:“那么,要是那边真要降价,我们的运动力品牌形象也会受到影响的。”
虽然随着正梅集团旗下公司以及业务的飞速增长,“运动力”在整个集团的营收中已没有那么重要,但毕竟是她们第一次赚到那么多钱的产品,意义非凡。
陈兰君起身,站在大落地窗前,轻轻说:“没事,真闹了,也是个好机会。”
翻过年,就是1989年的春天。
第四食品厂的厂长换了人,一上任,就宣布将“运动力”降价销售,五折。
这样的低价,并不了解两种包装背后纠纷的客人们大多选择便宜的那个。
一个月的时间,两边的销售比例翻了一个个儿。
“运动力维生素饮料”的经销商慌了,试着来见陈兰君,询问是否有对策。
“要不然,我们也降价?”一位经销商说。
“降到五折,算上各种成本,相当于白忙了!”另一位经销商反驳,“何况,它要是降到三折,你也跟着降,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陈兰君抬手,轻轻敲了敲桌子。
大家安静下来。
“我们不降价。”陈兰君说,“我们抽奖。”
市民打开电视,发现广告换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