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生生地拽了回来!星河身不由己地给他拉到身前,鼻端嗅到那熟悉的气息:“你、你……”李绝握住那纤细的腕子,没法儿再松开。垂眸看着她语无伦次,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的心也突然像是被揣了只兔子,忽忽悠悠地开始蹦跳。“姐姐……”低沉的声音,带一点莫名的暗哑:“不认得我了吗?”星河喘一塌糊涂,心简直比刚才着急跑来时候,跳的还要厉害。终于她有些反应了,先是挣了挣手:“你、放开……”“我不,”李绝不肯放,倔强而委屈的口吻:“我一松手,姐姐又跑的没影了,只把我一个人扔在原处。”星河急得汗都冒出来了,苍白地辩解:“我没有。”李绝逼视着她:“你有。”星河只觉着似无所遁形,又惊又怕地咬了咬唇:“我……我是因为府里叫我回来,我才回来的。你……别胡说,也别胡闹。”她尽量地让自己稳住,又侧耳听外头的声音,平儿是跟着她的,怎么也不进来?还有容霄,他怎么也……对了,容霄……容霄!她的脸色有些变:“是、霄哥哥带你来的?”李绝的眉峰一蹙,拉着她的手往内走了几步。这香栀园顾名思义,栽种了许多的栀子花,这会儿正是花开之时,清香扑鼻。而越往院内,花树掩映,就算是阳光明亮的午后,都显得有些阴凉。星河着急了,只觉着太不妥了,想挣扎又挣不了。像是给猛兽擒住的猎物,她战战兢兢地:“你……干什么?”李绝拽着她,在靠墙的抄手游廊内停了,却仍是没松手,只用一双冷冽的凤眼看着她:“霄哥哥,湛哥哥,顾表哥,庾大哥……还有个庾叔叔,我呢?”星河听他如数家珍地说些有的没的,脸早涨红了:“你混闹!”“是,他们都是正经的,就我混闹?”那声音擂鼓一样,逼得星河无处可藏,她咬了咬唇:“你别不知好歹,你……你本来该留在小罗浮山,又跑到京城做什么?又说这些没意思的。”她咽了口唾沫,尽量地若无其事:“小道长,我跟你……本就没什么关系,你还是快离开这儿吧,要是给我父亲发现了……”李绝冷笑:“姐姐真是狠心啊,这么快就跟我没关系了?日日夜夜的厮守是没关系,你几次三番去山上找我也没有关系,那怎么还是有关系?”“什么日日夜夜……”星河恼羞成怒,举手打向他身上:“住口!”李绝攥住她的手,望着那细嫩的小手:“我亲过姐姐的手,也是没关系?那姐姐告诉我,要做到哪一步,姐姐才肯承认跟我有关系?”“你这……”星河的耳垂都红透了,像是一颗诱人的小圆果子:“你别逼我,外头都是人……”李绝看着那颗可爱的圆果儿,他没尝过果子的滋味:“那你就叫人来,让他们看看咱们有没有关系。”星河听了这句,脸上顿时白了。她抬头瞪向李绝。目光相对,星河狠狠地一咬唇:“你到底想怎么样?”小道士望着她樱唇上被咬出的一道白印子,很快地,血色又涌上来,那唇就比先前更加嫣然欲滴了。他越来越觉着她整个儿都很好吃的样子:“我要姐姐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而别。”“说了我是被府内召回的。”“撒谎。”“我没有!”星河的手腕有些发疼:“要说话就好好说话,你放手,我……我不会跑。”反正她想跑都跑不了。李绝喉头动了动,总算先将手放开。他深吸一口气,又吁了出来:“那天,我去过冯家。”星河正在揉自己的手腕,听到这句,微怔:“什么?哪天?”李绝垂眸:“那丫头跟你说,我不是姐姐的终身的那天。”星河浑身一抖,情不自禁后退到美人靠边上。她无法置信地:“你……你去过?你听见了?”“我当然听见了,姐姐心里有数嘛,”李绝一笑,似寒冬枝头的霜:“对姐姐而言,我就是可有可无的消遣,不可能是姐姐的终身,是不是?”星河张了张口,心好像被人掐了一把:原来他都听见了,那些话。那是从小罗浮山上下来后,小道士隔三岔五地夜间而来教导星河。平儿因此提醒星河不要忘乎所以,要正经为自己的将来考量。星河知道她的担忧,便搪塞了一句“心里有数,会好好想想”。确实,当时曾听见窗外有过一点异响,只是她没有在意。怪不得此后几天,李绝都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