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澧?你为什么在这里?”欧阳子鑫露出很意外的神色,然后不断地环视左右。
“谢王爷他出去了,嗯……是去抓药。”天澧只得撒谎道。
“哦。”欧阳子鑫垂低头,难掩心中的落寞。
“你还是快躺下,多睡一会儿。”天澧看着欧阳子鑫面容清,额头还渗着汗珠,很担心地道:“等会儿王爷回来了,可会责怪我。”
“我没事,”欧阳子鑫浅浅地一笑,脸色却依然苍白,“已经好多了,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睡不着。”
“噩梦?”天澧边说着边扶他躺下。
“嗯,我梦见我回到了战场上,穿着血淋淋的战袍,手持锋利的长剑,到处弥漫着硝烟,就连云都在燃烧,谢凌毅……就站在我前面,血路的尽头,对我说了什么,就转身走掉了,他说得很轻,我听不见,拼命喊叫让他留下来,可是不行,”欧阳子鑫的肩头剧烈地颤抖着,急促地道:“我总觉得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就拼命地喊……可是……”
“可是他还是走了……”
“子鑫……”天澧皱着眉头,鼻子酸酸的。
“醒来就一身冷汗,哭得稀里哗啦,然后我就好想见他,我一起身,你就冲进来了,还好……只是噩梦而已……”
“子鑫!”天澧突然跪了下来,大哭着:“我求求你阻止他们吧!只有你可以拦着谢王爷,我不想看他们拼得你死我活啊!子鑫,求求你……”
“什么你死我活?天澧,你在说什么?”欧阳子鑫脸色骤变,吃惊地追问。
天澧把心一横,全都说了出来:“首领决意要杀你,派了好多杀手,谢王爷为了让他住手,所以一个人……”天澧的话还未说完,楼下传来一阵人声鼎沸的喧哗。
“等等!大官爷!什么事要您这么兴师动众呀?”掌柜的声音十分慌张。
“什么?匿藏了欧阳军师?这、这怎么可能?”
“回大人!店里是有一位姓欧阳的住客!您要找的人难道就是他?!”聪明的店小二故意扯开喉咙地喊道,他是在给欧阳子鑫通风报信呢。
“靖军?”天澧不由十分紧张,这种时候?
欧阳子鑫想要起身,但是使不出力气,而楼梯口已经传来杂沓的脚步声,看来官兵来势汹汹。
“你快从窗户出去,一定要阻止谢凌毅!”欧阳子鑫抓住天澧的手道:“我不会被怎么样的。”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失踪了多日,正被官府通缉呢!”
“我知道,你快走!现在只有你能拦住他们!”欧阳子鑫用力推了他一把,自己却摔倒在地上,疼得哀鸣。
“子鑫!”天澧见状,很想去扶,却又被他凌厉的眼神镇住,无奈之下,只得转身,像猫儿般敏捷地跳上窗台,趁街道上的士兵不备,嗖地又跳上屋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天空中浮云飞卷,才是下午时分,天色已黑得如同傍晚,靖德殿前驻守的侍卫们都被劲风吹乱了衣衫,靠墙才站得住脚。
比起殿外的狂风,御书房内的空气几乎要凝固了,面对大怒的仁帝,众官员冷汗涔涔,大气也不敢喘。
甩下奏本,坐在金黄色软椅里的郢仁,再次说道:“这是无稽之谈!!朕的御前仕郎,钦赐的军师,绝不可能是叛逆之臣!”
武程的堂弟,现任正一命殿中司马的武颀,不畏龙颜,大义凛然道:“皇上,臣的奏本句句属实,欧阳军师大奸若忠,私会敌国将领,致使我军损失惨重,靖国天威受损,皇上,此罪当诛!为了那无辜逝去的六千将士,恳请皇上三思!”
欧阳鹤面色铁青,凶恶地瞪着武颀,可是通敌叛国之罪,何等之大,人人避之不及,不敢出来为欧阳子鑫说话,就算他多痛惜自己的儿子,此刻也是有口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