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嗯。”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声音里还带着将醒未醒的沙哑,“回去早点休息,我上去了。”沈砚清帮她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丝。她的头发长长了,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肩膀。手指难以自持地缠着柔软的发尾打转,他轻声说:“还有那么多东西,我送你上去。”如果不是他提起,她差一点忘了还有程南的家乡特产。本来想着要么就让沈砚清送一趟,可说曹操曹操到,江云识朝外边一瞥,正要上楼的背影不就是程南!“不用麻烦了,你看,我朋友就在那。”她伸手想开车门,对沈砚清说,“你把车前盖打开一下,我把东西拿出来。”说罢想降下车窗喊住程南。然而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沈砚清温热的掌心蓦地握住她手,下一秒,他坚实的身体便压了过来。“江云识,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她一时没有听懂,只觉着此时他气压有些低,“你……怎么了?”沈砚清差点被她这不解风情的样子给气笑了。他低下头,滚烫的气息一寸一寸沾染上她,低声说:“江医生不如教教我,看着你总是丢下我去找别的男人,我该怎样做到心平气和?”他离得极近,炽热的气息包裹着她。锋利的眉梢轻挑,可眼中和唇角却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江云识被困在车座里,鼻尖是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气。整个人被他滚烫的体温包围,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轿厢里有些安静,只有他们的呼吸在浅浅相交。她后知后觉,有些反应过来他突然而来的情绪是为何。“我朋友叫程南,比我大三岁。”沈砚清看着她,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个音儿,“嗯。”江云识不太自在地挪了挪身子,额头不小心擦过他温热的嘴唇。他眼色深了深,盯着那块被碰过的地方瞧了数秒,方才慢悠悠转到她脸上。额头有些丝丝缕缕的痒。她喘了口气没忍住,伸出食指轻轻挠了几下。可由于紧张,并没有注意沈砚清眼里涌上的笑意。“我们两家是邻居,从小就认识。他算是我没有血缘的亲哥。”说完,她抬起眼眸问他,“我解释清楚了吗?”“差强人意。”沈砚清原本一直在扣着她的手,这会儿手掌慢慢向下揽住她的细腰,薄唇缓缓凑近,“尚可接受。”他说得轻慢,低沉的声音刮擦着她的耳朵。说一字就靠近一点,直到最后一个音淹没在她唇齿之间。江云识闭着眼,呼吸不稳,只觉一时仿佛踩在了云端。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沈砚清的侵略性;温柔,强势,令人无法拒绝。后来下车前,他认真帮她整理好凌乱的衣衫,似乎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可略显沙哑的声音和那双比平时更为深邃的眼眸皆表明了他的动情。他修长的手指没入她的发丝中,有些狎昵地同她讲:“之前从未觉得四十八小时有多漫长。现在我的江医生终于回来了。”她心尖因为这句话微微一动。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像是清澈的溪流,不着痕迹地顺着那条微微裂开的缝隙流淌进来。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块儿塌陷之地早就被淹没。最终江云识还是没有拗过沈砚清,让他送自己上了楼。大抵是方才车里的温存给了慰藉,他这会儿变得很好说话。在电梯里接到程南的电话,也只是淡淡扫一眼,没多说什么。电梯到了八楼,知她要去给那位没有血缘的亲哥哥送东西,沈砚清便主动将袋子提到了八零一门前。“早点休息,我回了。”江云识点头,“拜拜。”沈砚清摸摸她发顶,转身上了电梯。江云识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到电梯开始向下行驶,才屈起手指叩门。程南走出来,瞥了眼地上的东西,又看了看她。旋即眉头一皱,“你怎么了,发烧了?”说着手心贴上她额头,“不热啊,怎么脸这么红。”“可能是天太热了。”她耳根滚烫,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视线,弯腰提起东西,“这些都是伯父伯母让带给你的。”“进来。”程南接过东西,敞开门引她进屋。“不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早班。”江云识想了想说,“他们身体都挺好,你不用担心。就是惦记你的工作。”“总爱多想。一个片警能有什么危险。”说完看她困得强打起精神,便挥手赶人,“去吧去吧,赶快洗个澡睡觉去。”她打了个哈欠,问:“明天下班早要一块儿吃饭吗?把李星悦喊过来。”“行,你们俩定,来我这。”程南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刚好把它消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