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道主子是影卫心里的逆鳞,却还是笑嘻嘻地问了:“你在你主子面前,也这么大气性?”
听到这一句的影卫犹如炸了毛的猫,看着谢闻的眼神有着往日的风采,却被谢闻摸到脊背,腰身在一瞬间僵硬。
这个作弄他的少爷到底年纪不大,像是小孩儿任性一般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影卫的脑子有一瞬间的迟疑,从没有人跟他如此亲密。
主子有十二影卫,他们虽都是从影卫训练中杀出来的人,但彼此之间没有感情,也不敢有感情。
少年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你叫什么?”
影卫沉默了。
谢闻早就知道会这样,他将人抱的更紧,想让影卫好好发发汗,另一边又漫不经心地开口,胡乱猜测怀中影卫的名字。
“影三?”
影卫没什么反应。
“影二?”
影卫依旧没什么反应。
“影一?”
影卫的僵硬连谢闻都感受到了。
“原来是影一啊。”
影卫有些恍然,谢闻是故意的,他早就猜到了他的名字,却要这样不紧不慢地说出来。
“影一。”谢闻喃喃。
代号被恶劣的少爷翻来覆去的研磨,就这样在他的唇齿间不知道生出来什么滋味。
影卫困了,他身上有伤,那退热的药中间也有安眠的成分,他的脑袋耷拉着,昏昏沉沉之间听见谢闻说:“影一算是什么名字。”
影卫彻底睡过去之前,他在想,他其实没有名字,他是主子随便捡来的孤儿。
他和世间仅有的联系,只有主子这个人,没有主子,他就什么都不是。
他身为主子的影卫,除了保护主子的安全,没有一点另外的价值。
影卫睡着之后,谢闻给影卫换了药和衣服,抱着影卫,就这么一觉睡到了天亮。
谢闻起来的时候,影卫还没醒,凌述过来例行诊脉。
两人到了外间,凌述问:“少庄主前两日去瞧的那树辛夷花,已经彻底开了,少庄主今日要去骑马赏花吗?”
在苍山骑马赏花,一向是谢闻最喜欢的,谢闻隔着那扇宽大的屏风看向里间,难得道:“再缓两日。”
“是。”
……
影卫坐起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身上的伤口还在疼,发热后的症状也依旧明显。
但这些都在影卫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凌述给他送早饭进来,他警惕地看了一眼。
他已经分析出,昨天那条小道大概是谢闻故意为之。
谢闻将他耍得团团转,影卫握紧了拳头,手臂上的伤口开裂,血淌下来,影卫也不在意。
他认真地分析,晕过去之前,影卫担心过会落到主子的死对头手里。
每个影卫身上都有特殊的标志,只要一看,再去查,不难知道他的主子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