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钥匙的瞬间,屋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目光中贪婪避险,全部死死盯住那把钥匙。
「啧啧啧,真是精彩啊。」
我浮在半空,忍不住念了一句。
可惜,没那个熊孩子在,都没人能听到的声音。
我看到大伯缓缓直起一直弯着的腰,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狰狞,他抬脚走到二堂哥面前,冲人伸出了手。
「钥匙。」
尽管他极尽压抑,我还是从中窥见了几分急切和焦灼。
二堂哥怔怔看向大伯,却没第一时间交出钥匙,而是下意识看了眼他爸,也就是我二伯。
大伯的视线,也随之跟了过去。
目光又沉又黑,叫人看了就忍不住会心下骇然。
当年我就听爷爷念叨过。
大伯打小就爱逞凶斗狠,无论对自家兄弟还是外人,只要不遂他心意的,他统统用拳头解决。
过去几十年没少因为这个进局子。
可惜他好了伤疤忘了疼,永远记不住教训,经常头天放出来,转天就又因为打架闹事被抓紧去。
也就是近两年,脾气才渐渐好了些,不再动不动就跟人挥拳头了。
变成焦点的二伯不知是不是想到当年挨得那些打,身子猛地一抖,紧接着大喊。
「看我干嘛啊!还不赶紧把钥匙给你大伯?!」
5
车钥匙,终于到了大伯手中。
他死死捏着那把钥匙,手背上的青筋都因为过于用力显露出来。
我拖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啊,好期待啊。
反正也没人看到我,我捻了捻手指,一缕黑气从我指尖溢出,转瞬没入了大伯的身体。
接下来。
就看大伯是不是真愿意,真把这块到手的肥肉,跟其他人平分了。
他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啊。
「大哥。」
眼睁睁看着钥匙到了大伯手中,二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买家我一早就联系好了,咱们是现在过去,还是——」
不等二伯把话说完,之前信誓旦旦说自己「一个唾沫一个钉」的大伯。
直接口气凶狠的呵止了自家二弟。
「急什么,反正这钥匙已经在咱们手里了,接下来肯定是要货比三家,看谁家给的钱更多。」
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好像此时被他握在手里的不是什么车钥匙。
而是什么对他有些致命吸引力的无价之宝。
「大哥?」
二伯愣了下,显然不明白大伯这是怎么了。
大伯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揣起车钥匙就急匆匆离开了。
被他丢在屋棚的大伯母和大堂哥,面对其它亲戚眼中毫不掩饰的讥诮和嘲讽,满脸难堪地低下了头。
满屋尴尬。
我对这些人的心怀鬼胎没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