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外戚干政非长久之计,朝廷中有见识的人心里都亮堂着,还有些人直接告老了。”
姜琅没理会薛凉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这里面不乏当年从海晏王阵营叛逃出去的,这些人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
薛凉月低头玩着酒杯,不耐烦:“你直接说,要我干什么。”
姜琅沉声道:“我要你以‘四江商会’堂主之一和亲王世子的名义,去见北疆边护使袁正业袁将军,只要你承诺每年军饷提高三成,他能给你当狗。”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道:“而且如我没记错的话,私营的盐铁,你占了至少三成吧?”
薛凉月动作一顿,半晌,轻笑了一声,“我真是……底裤都给你扒干净了,到头来不还是要钱。”
他朝椅背一靠,懒懒道:“但我现在走不开,商会信物在白桃那儿,自己去拿,待会我给你写一份亲笔信。”
“很好。”姜琅笑笑,“世子当然不能亲自去,太掉价了。”
薛凉月:“还有事么?”
“没了。”姜琅对他配合的态度非常满意,“新一批九龙香正在制作中,完工还要一个月,旧的……呵呵,殿下省着点用。”
薛凉月站起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转身欲走。
姜琅啧啧称奇:“在苗疆,你居然什么人倒的酒都敢喝。”
薛凉月脚步一顿,淡淡道,“我很好奇,什么样的蛊或者毒能在轮回井,玉蠓子,吞天三大蛊王的手里活下来。”
姜琅闻言,哈哈大笑,“也是。”
薛凉月忽然想起了什么,淡淡道:“你派去盯着我的那几个人扔在竹林里面了,记得去收尸。”
姜琅愣了一下,薛凉月转身,缓缓走出竹楼。
月悬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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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
莫远坐在新屋里,趴在桌上,装作在玩骰子,眼睛却不时瞄一眼安静坐在角落里的“小女孩”。
他手上拿着一本竹简,面无表情地翻着,看的很快,但从目光中可以看出,他并非一扫而过,而是真的一行行在阅读。
他们一家是半个月前搬到这个山村里的,何草草大方地拿出了好多城里的漂亮布料和好用的小玩意,很快和乡亲们打成了一片,于是乎,在几个乡亲们的帮助下,他们很快砌了新房,安顿下来。
那个“买来”的小孩在第三天晚上醒了,特别安静,眼睛乌溜溜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不害怕也不惊慌。
何草草说他家里姓贺,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贺悦,寓意开开心心,她起名一向这么直白,就像莫远就是“不要走远”的意思。
莫远正“偷窥”得出神,这时候林冀忽然在厨房里喊了一声,“小六,进来帮个忙。”
莫远愣了一下,回神应了一声,便走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