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围在四周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了,长剑破空的声音整齐划一地同时从四周传来,尖锐得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瞎子再一次跃向半空,矫健身姿如飞鹰乍起。
然后一脚将薛凉月从马背上踹了下去!
“?!”
薛凉月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瞎子会来这一手,惊愕中,霎时被踢飞了出去,期间险险避过四周的十数把长剑,然后重重砸在了一棵树上!
他顺着树干滑到地上,捂着肩膀坐起身,这一下够狠,把他肩膀都给撞脱臼了,比他肩膀更严重的是他的肺,他本来就好几天没喝药了,被这么当胸一踹,好半天喘不上来气,差点活生生憋死,几欲晕厥。
“你——”他颤巍巍地伸出纤长的食指,恶狠狠地指着那瞎子,声音细若蚊蚋,“我杀了你!”
说完又猛烈的咳了起来,他身上没有手帕了,只能以袖掩面,等抬起头来的时候,袖子上已然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而那边瞎子根本没看他一眼,已经与那群刺客“铛铛”地交上了手。
薛凉月身上没力气,也懒得挪地方,只微微仰着头,细细打量着瞎子的动作,看着看着,便看出三分古怪来了。
这人身法飘逸,脚下不紧不慢,看似杂乱无章,但又能看出几分规律,有点像是三四十年前,邀梅湖畔的莫愁女所创的独门心决“三十里落梅步”,号称妩媚灵动,步步见血。
然而薛凉月又仔细打量了片刻,发现他只是形似,并没有莫愁女那“翩若惊鸿”的轻盈,反而更像诗仙笔下“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那种狠辣。
那把细剑藏于月色中,叫人看的不是很分明,不动则已,出必见血,招招冲着要害,一点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半柱香。
薛凉月心中计算着时间,一点不差,林中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尸体,瞎子背对着薛凉月,站在林中空地上,鲜血顺着剑身,滴滴答答滑下来。
瞎子手腕轻轻一甩,剑身霎时雪亮,一点血迹都没有留下。
他反手将剑插回背上的皮鞘内,牵马回身,垂眸看向靠坐在地上的薛凉月。
瞎子柔声道:“颜公子,见谅,刀剑无眼,打斗起来难免伤了旁人,我也是为了你好。并不是……咳……故意踢你。”
那幅努力憋笑的表情让他这句话显得一点诚意都没有。
薛凉月眯着眼,半死不活地斜睨着瞎子,脸色苍白,仿佛随时会入土,水光潋滟的眸子里带着分明的控诉,“手断了,抬不起来,要死了。”
成亲
未来娘子是万不能死的,瞎子伸出手,以辣手摧花的力气悍然一掰,骨骼咔咔两声,薛凉月只觉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肩膀传来,他再也忍不了了,两眼一翻,就此“晕”了过去。
瞎子:“……”
“喂,还活着吗?”瞎子蹲下来,戳了戳薛凉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