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冀:“怎么了?”
莫远看了一眼看起来状态越来越差的小孩,犹豫道:“我们……不停吗?”
林冀“嗯”了一声。
莫远:“为啥?”
林冀道:“囊中羞涩。”
何草草在外头补充了一声:“没钱。”
莫远:“……”
莫远才不信他们的鬼话,但也没追问,他盯着那小孩看了很久,把手伸到了口袋里。
在口袋里掏了半天,莫远终于摸出来一个纸包,里面传来甜腻的味道。莫远剥开纸包,里面是一颗做工不算精致的松子糖,但在乡下也是很难得的零嘴。
莫远看了一眼林冀,后者没表示反对,他将松子糖小心翼翼塞进小孩的嘴里。
不知道是烧糊涂了,还是莫远的糖起了作用,直到夕阳西下,小孩都没有再闹腾,前方出现一个城郭的轮廓,何草草策马往城里赶去。
马不停蹄将小孩送往医馆,服了药,几人顺势在医馆歇下,待到后半夜,那孩子的烧终于渐渐退了大半,但还是醒不来。不知道几天没吃东西了,喂了点米粥。
忙了大半夜,何草草揪起打瞌睡打得快倒过去的莫远,“走了!”
莫远一个激灵醒来,“又走?!”
“没钱住客栈,难不成睡人家医馆里?”何草草赶他,“赶紧的,车上睡去。”
莫远打着哈欠上了马车。
……
第二天傍晚,他们停在了五屋山脚下,何草草仰头看蜿蜒山路,“这个地方好!清净!林冀,你看看呢?”
林冀笑笑:“听你的。”
莫远盘腿坐在车顶,评价道:“鸟不拉屎。”
“哎!”
何草草扭头指着他,莫远一偏头,不看她,特别不开心。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何草草见状立刻就要跳上车顶修理儿子,被林冀拦下来了,林冀小声道:“小孩,这个年纪都这样,不要紧的。”
何草草“哼”了一声,“上车!找地方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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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远钻进马车,又睡着了,意识浮浮沉沉,模模糊糊总感觉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有一道缓慢而轻柔的呼吸,一声,一声,一声,又一声,从未远离,也从未靠近。
忽然,睡梦中他感觉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袖子,莫远浑身一颤,睁开了双眼,黑暗中看见那个小孩在他爹怀里转过头,黑漆漆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莫远感觉自己心脏被攥住了,太阳穴突突地疼,眼前画面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画面在模糊和清晰间慢慢变换……意识慢慢从梦中清醒,等他完全看清眼前的一切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