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宣致此人从小天生聪慧,百邪不侵,众鬼皆惧,也可……推过去预未来。前世今生,算无遗策天空一碧如洗,点点阳光从茂密的树缝间射下,洒在两人的身上,脸上。时间太久远曾经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夜安像一个旁观者静静望着断崖前的两人,他知道自己会收下那枚玉佩。果然,长发夜安垂眸思索片刻后,便从宣致手中接过玉佩,端详一番也没发现这玉佩有什么特殊之处。他抬眼看向宣致问:“知道我要离开,你就不怕我拿着玉不回来了?”见那修长的手接过玉佩宣致如释重负,微微勾起嘴角不在意的说道:“那只能说我命该如此,”他的语气太洒脱,手中折扇轻轻摇摆,清澈的眸子闪着亮光舒眉浅笑,与先前躬身请求夜安收下玉佩时判若两人。夜安问:“你的死劫在什么时候?”似是未想过夜安会问出疑似关心他的话,宣致侧目看了夜安一会,才摇了摇头道:“不知,医者不可自医,同理,能算出我有死劫和破劫之物,已是上天对我的厚爱,再多我便不知了。”将玉佩揣入怀中,夜安点头表示明白,随后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那为何你不将我留下?我留在京城你不是更安全。”“那公明兄会留下吗?”“不会。”语气十分果断。“宣致没能力强行留下你,你我的关系也不至于让你为我留在京城,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而且我能留你一年两年,还能留你十年八年不成。”宣致瞥了他一眼,语气颇有些埋怨的意味。被这一眼中的风情刺的有些晃神,夜安双眸一暗讪讪地背过手,目光望向远处的群山。这话没错,对方的死劫时间不定,可能在明天,也可能在几十年之后,他有事情要办不可能一直停留在京城。没有察觉到夜安的异常,宣致继续说:“你归来时我要是不在了,那玉佩就送给有需要的人吧。”侧过头夜安若有所思的瞧了他一眼,“好,五年之内我会回来,希望那时你还在……宣致国师,你这样的人儿要是死了甚是可惜。”宣致眉梢一抬,明亮异常的双眼与他对视,“我与公明兄有缘,只是缘分还未到,我也希望你我二人有再见之日,那么……告辞。”“不送。”……黑暗的天幕,星光璀璨,半个月亮斜挂,一缕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屋内。床榻上夜安的眼皮微微颤抖,片刻后黑眸缓缓睁开,如墨的双眼中透着些许茫然,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缓缓吐出一口气,夜安久久没有动作,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没想到当年那一别,便是永别。当时血族才造大劫不足百年,一觉醒来他相识的血族全部消失,找不到任何原因。后来他听闻最南边的离城,有一小批族人聚在一起,打算追查当年血族险些灭族的原因,所以他决定前去一探究竟,宣致也是这时找上的他。那时血族的数量恐怕不足一千,散在广袤无际的天地间,想碰见一个何其艰难,夜安怕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再难遇见,所以还是离开了。五年后,他如约回到京城,稍作打听,才知道宣致在他离开后的第二年便已经离世。那年宣致24岁,据说死时如枯萎凋零的鲜花一般,突然身体就垮了,庆国皇帝用尽宫中珍贵药材养着他,也只是多撑了七天。宣致死前曾向皇帝请求,等他死后烧了他的身体,将骨灰从青玄山的断崖处撒出去,当时的庆国皇帝虽不解,最后也还是随宣致的意思,让他的骨灰在青玄山上随风飘散。听闻此事后,夜安去了趟青玄山,站在断崖边想着可能他脚下就踩着宣致的骨灰,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那时觉得宣致可算尽天下,却算不对自己的命运,人都死了,他们二人何来缘分未到之说。可千年后的现在,夜安目光投向侧面的墙壁,这墙的后面住着一个生魂。在对方消散之际被他与瑾玄玉佩所救下,这可不就是缘分。宣致此人比他想的更可怕。……第二天中午。书房内,窗外几声清脆的鸟叫声传入屋内,夜安收回目光,将视线投在面前的一摞文件上。估摸有几十页,每一页都是一个人的生平,这些还是夜家筛选过后剩下的,不然只会更多。夜安翻看的速度很快,一张一张资料被放下,突然夜安手指微顿,指尖停留在一张照片上。照片上的人留着干净清爽的短发,面目清秀俊朗,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弯起,看起来比现在要小一些,应该是学生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