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回忆了一下他俩今天做的事。看充满晃动胸部和大腿的动画片,听许熙然的长篇大论,绞尽脑汁给那些胡言乱语捧场,一起吃了顿饭,聊了许多没有任何营养的话题,看他在篮球场上出糗,再看他一路对着空气运球过人投篮并且摆出胜利姿势。
“……也没什么,”方默说,“不就是……呃,那些大家都会做的事嘛。”
刘小畅点了点头,一脸感慨:“那你们会不会觉得,在一起除了上床以外好像没别的事能做,平时相处缺乏共同语言很容易尴尬?”
方默移开了视线。
确实是没什么共同语言,而且许熙然极其擅长制造尴尬。
更惨的是,没有床可以上。
刘小畅见他不吭声,以为他是默认了,于是放心地说出了自己的苦恼:“我们每次见面就是开房,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方默当场羡慕的就快哭了。
他和许熙然话不投机,但不知为何总能聊得滔滔不绝。他愿意和刘小畅换。
比起无意义的语言交流,肢体交流才是他此刻迫切渴望的。
“但是你和许熙然看起来感情很好嘛,”刘小畅问得一脸认真,“到底是怎么维持的呢?能不能传授一点经验?”
方默哪来的经验,他和许熙然就是自然而然可以相处得很好。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把话题拉到了刚才的那通电话上:“他是不是约你去看展览啊?”
“嗯,”刘小畅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不去了。”
“你到底愿不愿意陪他去?”方默又问。
“愿意啊,”刘小畅说,“我很想和他做点别的,不然感觉像是炮友似的。”
方默皱眉:“那你为什么要跟他说那种展览没什么意思都是骗人的?”
“因为确实没什么意思,一看就是骗人的啊,”刘小畅摊手,“那什么后现代艺术家,我在网上一搜都没什么正经消息,宣传照一看就是破布烂砖加个滤镜。欺负想装逼的文艺青年嘛。”
“……”
“是不是不能说出来?”刘小畅如梦初醒。
方默摇着头感慨:“我真的服了。你以前那副特别有城府的样子到底是怎么装出来的?”
刘小畅尴尬地移开了视线:“你看,我长这样,也只能在别的地方努力维持自己的气质了是不是……”
“……”
“先不说这个,”刘小畅摆手,“所以,我不能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吗?”
“你动动脑子,谁会喜欢听这些,”方默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一点确实可以传授的经验,“我和许熙然在一起的时候,他表现得再智障,说的话再不靠谱,只要是他喜欢的我都只挑好听的说。他开心,我也开心,大家都开心,不好吗?”
刘小畅皱着眉头:“心里话都不能说?那不是相处的很累吗。既然是想要长久交往,我觉得彼此之间肯定要坦诚一点吧?”
方默看着这根朽木,心中一阵无力,还有那么点意难平。
这种人,脱团了,过上了多姿多彩的**。
老天爷瞎了。
“你一定要坦诚表达的话,那就换个角度再多说一点也行啊,”他手把手指导刘小畅,“你喜欢这个展览我当然陪你去,不是因为我对这个展览感兴趣,是因为我想陪你做你喜欢的事,归根结底是因为喜欢你。和你在一起不管去哪里我都开心,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这不就好了吗!”
刘小畅惊讶了一会儿,脸红了:“……这怎么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