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若是?真的爱我,会舍得我伤心、会舍得我整日郁郁寡欢吗?”
“你是?哑巴吗?”她轻笑一声,“还是?疯子?”
崔琤有些无力地说道:“非要看我再一次死在你面前,你才能满意吗?”
“可是?凭什么?”她的指骨苍白得近乎透明,指甲已经陷进了?他?的脖颈里?。
“这一世我活得好?好?的,你凭什么要把我拉回地府里??”
崔琤感知?到指尖变得温热起来,粘稠的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淌,她莫名想起上次她也是?这般压着他?。
李澹渐渐地动了?,他?的手臂微微抬起握住了?腰间的短匕。
当她以为他?会做些什么时,他?却将刀刃对准了?自己。
他?的薄唇轻启,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的手背,这一次她终于看懂了?他?的意思。
他?在说:令令,用刀。
他?在教她怎么杀死他?,用刀就不会累,也不会弄脏手。
崔琤突然感到一阵深重的无力,她慢慢地松开了?手,失力地被他?揽在了?怀中。
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殿外是?灿烂的日光,而帐内却是?一片昏黑。
李澹用绸缎按住脖颈的流血伤处,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崔琤在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细瘦的脊背不断地颤抖着,好?像要将所有的烦闷和委屈都哭出来一样。
“我很?抱歉,令令。”他?的嗓音已经嘶哑到难以辨认,连短短几个词句都说得困难。
尽管知?道崔琤可能听不进去,他?还是?执念地解释着。
“是?我的错,所有罪责全都在我。”他?颤声说道,“是?我太偏执太病态,不懂你的心情,不理解你的难处,还强将你拘在身边。”
他?继续说道:“令令一点也不蠢,是?我太愚笨,还自负妄为。”
脖颈处的血依然没有止住,他?一开口那伤处便?变本加厉地往外淌血。
雪青色的长衣被血迹染得斑驳,连袖口的银龙都被尽数染红。
但李澹却并不在意,他?只是?揽着她继续说着旧事:“我十二岁那年,意外重伤落水,你曾经救过我,即便?那时你还只是?一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