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实在太小了,它缩在她的怀中一下一下地舔吮着她的手指,就像是要吃奶一样。
崔琤心生恻隐,轻声说道:“你要是乖乖的,也不是不可以带你回家。”
小猫又细细地叫了一声,这一声落在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崔琤莫名地想起了小姑娘的哭声,“以后便叫你乌娘了。”
她前世只有一个孩子,出生不久便被立为太子,很是尊贵。
但遗憾的是,那孩子和她并不亲近。
她也不知是因为他随了父亲,天生冷清凉薄,还是因为她体弱多病难以时常看顾到他,他才渐渐与自己不亲。
崔琤一手抱着猫,一手摸了摸身下马匹的头颅。
她柔声说道:“今日辛苦你了,我们回去吧。”
它当然不会回答,可崔琤还是喂了它一根胡萝卜。
正当她准备打道回府时,一道尖锐的弩箭破空声响起,利刃直直地扎进了黑马的皮肉里。
崔琤还没反应过来,受惊的马匹便带着她疯狂地向前奔去。
浓烈的煞气跟在她的身后,接连不断的弩箭顺着她的颊侧擦过,划出一道血线。
她大喘着气竭力拉住它,它还是将她带到了一片全然陌生的环境里。
这太远了。崔琤看着眼前潺潺流动的溪水,脑中一阵轰鸣。
那弩箭上应是抹了能让马匹发狂的药物,她咬紧牙关从马上跳了下来。
发疯的黑马越过湍急的溪水中仍在不断地向前奔去,崔琤艰难地活动了一下脚踝,她扭伤了脚,手掌也擦破了,左掌血淋淋瞧着颇有些恐怖,好在怀中的小猫没事。
她的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只能强忍住恶心先走到溪水。
清冽的溪水冲刷着血肉模糊的伤处,将污血洗去。
崔琤取出内衬里的帕子,小心地包扎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她做这事时十分生疏,勉勉强强地将伤处给缠住了。
直到血色从眼前消失后,理智才逐渐回笼。
她脱下靴子坐在溪边,轻轻地揉着自己再度红肿起来的脚踝。
凛冽的溪水清凉,舔吻过她疼得发酸的足腕。
夏日傍晚的暖风柔柔的,崔琤抱着猫仰头看向天边的夕阳。
日光并不刺目,但她还是觉得眼中酸涩。
眸中像是进了沙子,“啪嗒啪嗒”的莹润水珠落在她的衣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