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宁公主看出氛围实在不对,干脆随意找了个借口带着崔琤回到席间。
李澹倚在栏边,静静地凝望着崔琤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他面上仍旧是波澜不惊的,可心中却早已掀起了骇浪。
对崔琤的思念刻在他的骨髓里,那十年里一瞧见她用过的物什他的心口就开始阵阵地悸痛。
他艰难地捱过没有她的那十年,却没想到再见她时她竟这般冷漠。
前世崔琤这时分明早已对他动情,李澹默默地思索着,兴许是因为前些天他们生了龌龊,她还在闹脾气?
崔琤一向是小孩子脾气,入宫以后才收敛了性子,也如他一样变得缄默、沉稳起来。
他倒希望崔琤在他跟前能任性、恣意些,这一世他定要好好待她。
不过现在还早,他们来日方长。
*
宴席进行到一半时,崔琤就要不胜体力,她们这一桌坐的都是年纪尚轻的贵女,并不掺和到太子妃的人选里,因此兴致格外的高。
崔琤是投壶的高手,小姑娘们总是要看她投一次、再投一次。不过她现今的确有些累了,连发簪都有些乱。
端宁公主方才去了崔皇后身旁,两名宫女过来陪着崔琤到内室休息。
长长的廊道中许多间暖阁都是封着的,得找专门负责的内侍才能打开。
正当宫女打算唤人过来开门时,尽头的那扇门忽然打开。
因是背着光,崔琤也没能看清楚他的容貌,只听那个瘦削的身影迟疑地问道:“是令令吗?”
原是太子殿下。
崔琤长舒了一口气,太子打娘胎里就带着病,久病成医,一瞧见她的面色就知道是什么情况,紧忙吩咐人将崔琤迎进来。
进入暖阁以后,崔琤才发现太子的脸色也没好看到那儿去,他的面庞苍白失血,身上还带着些药气,大抵是刚刚服过药。
“是发生什么了吗?”太子边温声问道,边令宫人扶着崔琤坐到软榻上。
她的脸色有些微红,小声地说道:“只是方才玩得有些累了。”